“镇台,这场面再这么弄下去,可镇不住了!”

    江阴侯吴高急冲冲的进了李景隆的主帅虎堂,大声吼道。

    李景隆老神在在的坐着,喝着茶,笑道,“没事,让弟兄们松快松快!”

    “大帅!”吴高上前,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要出事呀!”说着,低声道,“咱们都是带兵的人,都知道当兵的杀人都杀魔障了。平日镇压在心里闹不出花来,可也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您现在弄这出,不就是在火药桶边上点火吗?”

    说到此处继续压低声音,“您还记得河南侯费聚吗?当年他就是如此劳军,导致军营炸了,大头兵们把驻军的州府都给洗了一遍!”

    “不碍事!”李景隆依旧不在乎的摆手,“我自有分寸,闹不起来!”说着,笑道,“就算是兄弟们弄了那些戏子又如何?不过是些戏子而已!”

    大明朝的戏子,等于贱户,连民都算不上。

    不许科举,不许经商,不许做官,不许当兵,总之就是任何出人头地的事都不许做,只许他们世世代代的当戏子。

    在李景隆这样的世家子弟眼里,这些人却是算不得什么。

    “大帅呀!”吴高真急了,“咱们刚立大功,您........”

    “你要是怕,就出去盯着!”李景隆拉下脸。

    “我...........嗨!”吴高跺脚,带着亲兵转身出去。

    屋里只剩下李景隆一人,他脸阴得能滴出水来。

    “大人您要自污呀!”

    李景隆脑子中,想起他府上那个有学问,有头脑的幕僚,杨士奇的话来。

    “皇太孙春秋鼎盛,不出意外三五十年的君主做得。而大人身为东宫近臣,翌日必然水涨船高,前途不可限量。”

    “但大人您要知道,先出头的掾子先烂啊?”

    “您若是半点错处都没有,始终春风得意,同僚能容您?不信您看,以前您在宫中和谁都谈笑风生,但现在打了胜仗还朝,眼看就要大用的时候,曾经那些同僚,心里吃味不吃?”

    “再者说,您自污,给自己找点错处,也是让皇太孙好做!”

    “您想想,如今您是国公,再封赏您就是位极人臣。若您始终无错,怎么封赏?所谓帝王心术,京师的军权,会交给您一个毫无错处,谁都喜欢的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