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菱则轻盈地步伐疾走,脚步声急促,像是飞燕掠过水面般,终于来到德熙茗旁边,一手搭在她肩上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另一手指间颤抖着急促地说道:

    “陛下,我们还是先退下,亲王殿下必有转机,面对大御所时,咱们得保持应有的礼仪,万万不可失礼啊!”

    德白洺微微抬手,终止众人的议论,若有所思地轻轻摇头,表示现在已无法更改决定,他的双脚缓缓移动,准备脱身这场闹剧。

    德熙茗眼见大局急转直下,顿时心如刀割,猛地挣脱沈梓菱提供的依靠,一膝跪地,致使头发散落,抬手抓住德白洺的衣摆不放,泪水在她眼中涟漪,

    沙哑的声音透着哀求的力度,扯动着宽大衣裳的布料,几乎哀嚎出声:

    “大御所,您大人有大量,求您了,求您了!”

    德白洺冷冽的面孔仅微微下视,目光划破她满脸的期盼,唇角不屑一顾地勾勒出严厉的命令:“撒手,给孤立刻撒手!”

    “不,您若不宽恕兄长,朕宁愿如影随形,永不离去!”德熙茗咬着下唇,泪水沿着深陷的脸颊流淌,她双手抓住德白洺的靴子,死死不放,似乎这样就能阻止即将发生的悲剧。

    她那种绝望的执着,让在场的宫人们都默默低下了头。

    德白洺面对着这份执拗,薄唇紧抿,眉头紧锁,内心也许有一丝动摇,但他用力甩开德熙茗的手臂,强迫自己维持住冷酷的身份。

    德熙茗连滚带爬地试图再次接近他,像是一只无助的幼兽,但她身为女皇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德白洺冷哼着,沉重的靴子猛然腾起,无情地向她脆弱的身体踹去,她痛苦地倒地,裙摆飞扬。

    随后他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德熙茗的不知所措从自己身边扫除,声音中的愤怒仿佛刀刃,让凛冽的寒风也为之颤抖。

    “德熙茗,你到底把你的天子尊严,视为何物?如此卑躬屈膝,简直丢尽皇家颜面!”他喝斥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憎恨都投射在她身上。

    她眼下的卑微,在他眼中无异于一场笑话,“你给孤让开,从孤眼前消失!胆敢无礼,孤不仅废了你,还要将德熙城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哼。”

    他怒斥完毕,眼中闪过一丝痛心,转身便走,抛开了一地的尘埃和德熙茗的哀求。

    德熙茗忍着泪水,跌跌撞撞地想要追上德白洺,只见沈钰猛地扑前一步,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拦住了她的去路,而沈梓菱则从侧面扶住了德熙茗的肩膀,轻声劝说:

    “女皇陛下,不可,不可啊!情绪这般激动只会更加危险,请您首先冷静下来!想想先皇的遗言啊!”

    德熙茗撕心裂肺地喊着:“不!兄长,兄长!”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力量渐渐消散,双腿一软,她痛苦地瘫坐在寒冷的石地上。

    她抱头痛哭,满脸泪痕,头发散乱地覆盖在脸庞,显得无比凄凉,像极了失去支撑的女疯子。

    德寂然紧张而迅速地抿了抿嘴唇,目光扫过了现场侍卫的每一个脸,他低声但清晰地对身边的德良锺命令道:“你去,立刻将女皇陛下安全送回皇宫内,让下人们好生侍候她,不得有误。”

    德良锺对德寂然一拱手,虔诚而坚决地回应:“遵命,御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