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色洒在狼山寨之中,全贲沉重的脚步回荡于静谧的小径上,隐约可闻夜鸟的啼叫。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随着火把摇曳的光影显得忽明忽暗。

    推开沉重的木门,他进入议事堂,望见全斗幻孤独坐在石桌前,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焦虑与期待。

    全斗幻,全贲的独苗,正值芳华二十五,头顶一片光洁,犹如秋后的枯树,无需水火,自有一番粗犷豪迈。

    他的体型适中,恰似荒野中的猎豹,线条流畅而不失力量感,皮肤在风吹日晒中烘烤出的黝黑,仿佛他与大地间有着不解之缘。那凌厉的眼神中散发出少年独有的锐气,却也不失冷静与计辨,随父亲鏖战山林,尚且未曾有一丝颓废。

    这光头上不见丝毫发丝,反衬出他的坚毅与决绝,似是山寨中那些血与火的日子给予他最好的印记。

    而那身材,既非肥胖,亦不枯瘦,像是大山中的石头,历尽沧桑依旧挺立。

    老全贲生于暮年才得此子,故把所有的期望与光芒都倾注于他,视如珍宝,望其日后能扶摇直上,接领他未竟的志向。

    全贲佝偻着身躯,一步步踱向空旷的正座,每一步落下,拐杖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用力拄着拐杖坐下,木椅发出吱吱嘎嘎的不堪重负之音。

    望着火光中微微跳动的火苗,深邃的目光反射着些许茫然:“朝廷想要招安。”他沉声而定地道,仿佛字字句句都充满着深思熟虑的重量。

    全斗幻用力握紧桌沿,脸上的表情在火光下显得复杂交织,似是在心中衡量着这句话的份量。

    然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探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试探性的询问道:“爹,这件事,您觉得如何呢?”

    全贲微微转动着手中的拐杖,目光从火光移向儿子,缓缓露出一丝古井不波的从容:“老夫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他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桌面上,身躯微微前倾,语声更显沙哑。

    “这件事,老夫想听一听,你的想法。”说罢,全贲又后靠在椅背上,眯眼静待儿子的回答,期待着新一代狼山寨领袖的决断。

    “毕竟,你才是未来咱们狼山寨的大当家。”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寄托与期望,仿佛将全部重担都搁置在了年轻人的肩上。

    全贲的目光在昏黄的油灯光下显得深邃而又坚定,他轻握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每一个皱纹都显得刚毅而有力。

    “不过,老夫可以肯定,”他轻声深沉地吐出每个字,“当今女皇,是个值得效忠的明君。”

    他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晃地移动着,拄杖在地上哒哒作响。

    “身边有如此非凡身手的侍从,”他举起手,一指笼罩在暗处的侍卫,“手下又有数不尽的钱财,”他的手稍微抬高,似乎在指引着看不见的宝山,“言语之间又能笼络人心,”他的声音随之抬高,充满了力量。

    接着,他慢慢转向孩子,深邃的眼眸盯进年轻人的双眼,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这样的皇帝,日后必成大事。”

    他顿了顿,微微俯身,把沉甸甸的希望和责任,就这么放在了年轻人的肩上。

    “隐匿山林是一辈子,轰轰烈烈也是一辈子,”他缓缓抬起拐杖,下巴微摆,“就看你怎么选了,斗幻。”

    全斗幻则紧锁着眉头,双手紧握成拳,脚步不安地在地上碾动,眼神里写满了挣扎和决断。终于,他的拳头猛然放松,转变为坚定有力的手掌,双膝微曲,他一跃而起,没有任何犹豫的直视父亲的老眼,“爹,我想带着弟兄们,和陛下干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