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洛夏心急如焚,迈着小碎步,快步跑进养元宫,双膝一软,跪到了德寂然的床榻旁,目光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他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此时的德洛夏,已经成长为一个俊俏的青年了。

    他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握住德寂然干枯的手指,感受到那生命的微弱脉动。

    跟在德洛夏身后的,便是久明侯德寂尘,他神色凝重,额头紧皱;执权德千禧,步履稳健但眉头紧锁;赵亲王德洛梦,面露担忧之色;以及德洛夏的三弟,真定侯德洛特,眼中闪烁着未泯的泪光。

    德洛夏的声音带着颤抖,“父亲大人,您怎么了?”他紧紧地握住德寂然干枯的手,泣声道:“您一定要撑住啊!”

    德寂然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慈爱与坚毅,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德洛夏的头顶。

    “洛夏,不许哭,”他轻声责备道,“你马上要继承将军位了,身为君主,不可轻易落泪。”

    德寂然说着,声音虽微弱却坚定,“为父,时间不多了。”

    德洛夏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面颊滚滚而下,“父亲大人...”他低下头,将额头贴到德寂然的手背上,感受着父亲最后的温度。

    “洛夏,你可能还小,很多事为父一直没有跟你说明白,”

    德寂然叹了一口长气,他的手微微颤抖,显露出身体的虚弱,“今天,为父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为父的安排,关于为父的...真正内情。”

    他缓缓吞咽着,似乎在整理思绪,以最简单的话语,向年幼的儿子解释这复杂的世界。

    德洛夏则紧张地握着德寂然的手,眼神中满是不解和好奇。“你记得你的祖父庄王吗?他那样强硬地对待朝廷和臣子们,你知道为什么,为父没有那么做吗?”

    德寂然轻声问道,他望向德洛夏,眼中满是期待他能理解。

    德洛夏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儿臣真的不知道,父亲大人。”

    他声音微微发抖,显示出他心中的不安。

    “那是因为,从我亲自执掌这个国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

    德寂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一直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世,留下你一个人在这幕府,你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你还年轻,面对那些老臣和他们的野心,你真的能够稳住局面吗?面对端王那些重臣,你真的能镇得住么?我,真的好担心啊。”

    德寂然深深叹息,“因此,我没有像祖父那样与他们硬碰硬,而是选择了纵容朝廷,甚至胁迫太师辞去执权。”

    “如此,朝廷和太师,相互制衡,再扶植一个忠于将军嫡系的内管领,你就能够坐稳大将军位了。”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德洛夏的手,似乎在回忆过去的每一个决定。

    德寂然继续缓缓说道:“我这样做,全是为了给你争取一个稳定的环境。”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无奈和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