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在期待什么?又是什么落了空?

    他摇了摇头,丢下傩面人,沿着脚下的土石道路向前走去。

    他究竟还有什么尘缘?自称博古通今无所不知的泉妖这么对他说,这个穿着古怪言行古怪的傩师也这么说。

    如果说还有什么尘缘,那一定是他与掌门之间的孽缘——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八年前就该死在那场血灾之中,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活成了萧闻北唯一的弱点。

    他此次出山,便要将那掌门送下地狱,亲手斩断这所谓“尘缘”。

    天衍四十九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若是御剑御风,转眼之间便可抵达。但易九却偏偏选择了最为笨拙的步行,就是不眠不休地走,只怕也得走上个三五天才行。

    易九想,他又是何苦给自己留下这三五天的犹豫,他莫非真的是在期待什么?

    一个轻微的、熟悉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传进了他的耳朵,因为它响起得过于自然和隐蔽,易九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当他终于响起这个声音究竟为何熟悉时,显然已经为时已晚了。

    仙门的信雀。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那些忠心耿耿的鸟儿们居然还记得他的灵力流是什么样的。

    既然信雀来了,那么名门的人大概也不远了。

    那信雀有规律扑扇翅膀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危险的倒计时。

    三,二,一!一声轰鸣自他头顶炸开,顷刻间,无数柄长剑像细雨一般落下。

    易九拿着除魔幡一挥,汇聚在幡布上的灵力将来势汹汹的兵器们一并揽下,那些长剑叮铃哐啷地跌落在他的脚边,然后在眨眼间灰飞烟灭。

    一群素衣白冠的仙门弟子从四面八方现出身形,将他团团围住,手中不停地变换着动作,似乎在编织某种阵法。

    易九以除魔幡为剑,往周身横扫而去,鼓起的灵力流凶猛地弹向正在低声念咒的素衣弟子。

    噗——

    身中攻击的弟子顿时口吐鲜血,那奇异的阵法立刻破开一角,易九看准时机,欲从那圆阵之中冲出。

    可是阵法的缺陷立刻被剩下的弟子填补。

    “易师弟,束手就擒吧,如果乖乖降服,可免去被三昧阵焚身之苦。”

    为首的弟子一边在手中结印,一边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