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泠看他生气了,又明了他的担忧,当即便对他解释起来,说她这回带了水佩和六子一起出来,另外还请了镖师,都是以前做生意时帮她押送过货品的,彼此熟识很是放心,这一路也甚安稳,没碰上过什么匪徒。

    她手忙脚乱地解释完,齐婴的脸色却还没转好,沈西泠心头惴惴,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见他没甩开自己,便又大着胆子偎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嘟嘟囔囔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来的,你能不能不要说我了?下次我一定不会了……”

    小姑娘声音细弱又委屈,看起来有些可怜,乍见之欢令齐婴也不忍心惹她不高兴,何况此时她的撒娇又让他心软。

    他叹息了一声,终于还是搂住了她,语气和缓起来,说:“我不是说你……只是担心你。”

    沈西泠感觉到他的态度软化了,于是心里一松,随即小脾气又跑出来,觉得自己一路千辛万苦风餐露宿才见到他,结果一见面他就训她,还被她发现以前有其他女子入过他营帐的事,实在……实在太过分了!

    这么一想来二想去沈西泠就真的开始委屈了,眼泪也开始啪嗒啪嗒的掉,一边哭一边指责他:“你、你怎么这么欺负人……”

    这小丫头……小时候刚到他身边那会儿还晓得扮一扮坚强,如今真是原形毕露,动不动就哭鼻子,偏生他还就吃一套,她一哭他就跟着心疼,一心疼就忍不住要哄她,什么原则章法都暂且搁到了一边。

    他搂着她跟她道歉,吻掉她的眼泪,两人半年多未见,哪怕一点点亲密都会勾出火来,他吻着吻着便靠近了她的嘴唇,小姑娘已经不哭了,小脸儿红得像喝醉了酒,眼中又是一片既纯情又妩媚的蒙蒙烟雨,即便是道心最坚的佛弟子恐怕也要被她这般模样勾得破了戒。

    何况是齐婴——一个爱她念她已极的俗世之人。

    他不受控制地吻了她。

    毫无克制毫不迟疑的亲吻,既充满爱意又情丨欲满涨。

    沈西泠很快就在这一吻中失去了神志。她实在想念他并渴望他太久了,久到她忍不住要发了疯似的从建康跑到淮州来找他,久到她一夜一夜地梦到他,久到她一想起他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而此时她终于回到了他的怀里。

    她爱极了他的亲吻。

    强势的、热烈的、隐隐狂乱的,他的左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右手又不自觉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坠进情丨欲的深渊。

    她被他吻得软了身子,甚至有些站不稳了,他便将她打横抱上了床榻,随即把她压在身下吻着,同时他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身体,甚至在解她的裙带。

    沈西泠觉得天旋地转,只能任他摆布而没法自己做出任何判断,偏生他还在问她,用那种极度压抑又极度低哑的声音问她:“……可以么?”

    沈西泠睁开眼睛看着他,见到他那双漂亮的凤目里压着涌动的火,情丨欲竟让它变得妖异起来,反而更加漂亮,能够更加轻易蛊惑人心。

    她那时候其实并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只是对他,她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什么都没答,只又仰头继续了那个吻。

    对他予取予求。

    齐婴彻底没了顾忌。

    就这样吧……他只想娶她作自己的妻子,一直想把一切留在他们的大婚之夜以示对她的尊重,因此即便北伐之前他们数次同床共枕,他都一直忍着没有做到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