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拜过后,三人也各自入座。
皇帝坐在上首,仙然道袍也掩不住他如今张扬神气。左右立着腰弓得虾似的阮偲和姜崇道,平昌公主萧冠姿坐在他左下,一张与郡主肖似几分的面容薄情寡淡。妙通仙媛则坐在公主身旁,却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
公主仪态不佳,甫一坐下,便歪在了背靠上。她眯着眼,忽然勾起了嘴角,视线在妙通仙媛和司马炼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打量完之后,支起右手一托,像是想要拿什么东西。等了片刻不见人呈上,像是又反应回来什么似的,蹙着眉心略有些浮躁地收回了手。
袁阁老脸上还堆着笑,可眼角已经耷拉下来了。只他旁边那人倒是云淡风轻,似乎见惯了公主作派,早在意料之中。
檀沐庭见司马炼死死攥着拳头,再次低声相劝:“这一路走来你煞费苦心,你肯因为一个秦仙媛就此前功尽弃?我只提醒你最后一回——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只要忍得,终有一日你能做得了主。”
司马炼红着眼看向他:“我已背负骂名至今,何时才能做主?”
“不会太久,一年之内。”檀沐庭道,“我保证,一年之内,秦仙媛会回到你身边。”
司马炼攥着的拳头渐渐松了。
“好。”他说,“我信檀兄一次。”
皇帝虽说在万清福地已久,但依然是皇帝,能赐小宴便已是莫大恩宠,哪能当真尽宾主之礼?积年修道
,身上一丝烟火气也无了。于是浅浅道两句谢,拂袖携妙通仙媛与平昌公主又飘然离去。
袁阁老等人傻了眼——就这,没了?
可一个人自继位之日起便居住深宫三年,三年后入万清福地又三年。所见皆是奴婢道士,顶多再加一个檀沐庭。皇帝自封“玄通至尊大帝”,身在世间,却眼高于顶,哪里应付过官员?
所幸赏赐还是有的,只是大权依然在定合街,加官进爵不大可能,实在好处却是有的。皇帝赐下金银田宅后,檀沐庭与司马炼并袁阁老等人跪地谢恩。
然而正要起身时,姜崇道又带着宫人呈上几个托盘来。
托盘里各放着一个小匣子,檀沐庭见怪不怪,谢恩后又收下。其余人打开一看,竟是一枚金灿灿的丹药。
袁阁老闭着眼合上,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同身后人一起朝着皇帝离开的方向磕头。磕完头颤颤巍巍地起身,握着丹药匣子半不出一句话。
檀沐庭执杯走到他身边坐下,笑问:“袁阁老是不喜欢陛下赏赐?”
袁阁老哪儿敢说不?当即便将匣子收好了,强笑道:“头一回见,有些诧异而已。”
“阁老的心情,檀某知道。”檀沐庭替他斟满一杯酒,“可话说回来,今时不过议定立储一事而已,日后有何打算,眼下还暂不明晰。阁老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其它的就不用您操心。”
袁阁老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对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