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边则随处可以见到木桩和锯坑,原先的干草堆则被洪水卷走,只剩下一块颜色不一样的痕迹。

    再向西看去,蜂蜜河岸边是一条条长条形的份地,它们被爬着藤蔓与麻绳的栅栏围起。

    田间道路中,还有几棵老旧的橡树和断壁残垣的茅舍,那便是公簿农们居住的地方。

    土黄色的米果秆子蔫蔫地在水中漂浮,与污泥、石块还有树枝交缠在一起。

    勒内眯起了眼睛,被米果秆裹缠的物体中,甚至还有两具尸体。

    一具是人的,另一具则看不清,好像是牛马的,或者也是人的。

    弯弯曲曲的蜂蜜河蜿蜒向西,在那高高的山头背后,便是树篱乡教堂。

    那里的教堂每七天会召开一次安日学校,无偿地教授所有信徒文字与算术。

    当然,要学写字与算术肯定是要纸笔的,而教堂外有一家指定的纸笔铺子。

    司铎神甫杜尔达弗说这是因为那间铺子靠近教堂,所以沾染了圣洁的气息,这才有资格承载圣洁的知识。

    和老板是他情人的侄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里曾经是勒内最向往的地方。

    他不向往那明媚的教堂,他最向往的,是那里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写出自己名字时的骄傲。

    但现在,他得到了同样的待遇——亲手写出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个只比他大七岁的教父。

    “勒内!”呆呆地站在山坡上发愣,他甚至都忘了时间,直到让娜揪住了他的耳朵,他才如梦初醒般僵硬着转头。

    “哨声三响未归营,你被杜瓦隆传染了?”

    “让娜姐姐……”勒内试图唤醒与让娜的姐弟情。

    “叫我教官,去,自己去领五下戒尺。”让娜双目圆瞪,低吼道,“难道还要我请你吗?”

    勒内打了個寒颤,连忙提着空桶向营地跑去。

    推开猎人小屋的门,只见逼仄的空间中,一个身穿蓝黑短袍的青年,盘腿坐在火炕前,膝盖上放着木碗,还在给教子中唯一一个孤女米加扎头发。

    本应该由勒内拿来的分饭勺,则落到了小修士阿尔芒笨拙的手里。

    霍恩他们没有等勒内,而是严格按照时间表,将各自的薯根饭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