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尼八世靠在椅背上,抚摸着天鹅绒的扶手:“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人,说出他的名字,我的舌头都要被亵渎。”

    一名小麦肤色的西兰哑女走上前,拿起粉饼和颜料,开始为教皇化妆。

    “那样的话,那个魔鬼的使徒就要说一些渎神的恶言诅咒了,我不允许他再玷污我们的圣堂。”

    这同样是他为什么确定格兰迪瓦是骗子的原因,因为他没能激起祂的任何反应。

    “他们这次是商量关于那位‘圣孙’的事情吧?”

    “我会不知道吗?”强尼八世将议程表丢到一边,“圣孙,哼哼,这跟格兰迪瓦那套天使转世的论调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格兰迪瓦有着法兰人和法兰王室的配合罢了。

    强尼八世将那张纸凑得极近,缓慢地阅读。

    没顶住压力和诱惑,是强尼八世最后悔的事情。

    他当时面临着风车地战争的后遗症,如果没有法兰教士们的支持,他害怕自己将会成为第一个将圣座城玩破产的教皇。

    可要是能预料到今天的情况,他就是丢尽了颜面,都不会让格兰迪瓦踏进这神圣的城市一步。

    强尼八世抚摸着自己臃肿的腰腹,当他按压下去的时候,那凹坑几乎不会恢复原状。

    格兰迪瓦猜的不错,他剩不下多长时间了。

    “千河谷是咱们北方教会最稳定的财源之一,抓短毛不能影响千河谷的正常运转,下令,叫他们平息粮价。”

    歇利立刻掏出羽毛笔,在纸上写起了教皇谕令。

    经过数百年的经营,千河谷本土瑞佛兰德人[帝国官方称呼]的势力渐渐退守山地,富饶的平原地区则把控在教会手中。

    强尼八世能从法兰人手里抢回教皇之位,就是靠千河谷进行大量利益交换。

    在平原四郡中,单一个霍塔姆郡有120万人,能为教会带来十数个主教院长和上百个座堂教士职位。

    教会在霍塔姆郡的收入,每年都有10万金镑!

    侍女端着粉盒,将含铅的化妆粉扑在强尼八世满是老人斑的脸上。

    “今年千河谷的夏税还没交,那些该死的瑞佛兰德人则叫嚣着要起义。”拿起谕令,强尼八世咳嗽了一声,“尽管我并不欣赏康斯坦斯处理胡安诺的方式,但他的当机立断,却是给咱们争取了不少时间……歇利,把衣服拿给我。”

    “要是千河谷人真起义了该怎么办?”歇利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教皇的圣衣。

    精致的针脚,缝出了繁复到眼花的秘文纹路,衣服下的香炉中,正将浓郁的焚香沁入衣服的每一根纱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