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遵越再一睁眼,只觉猎猎北风呼啸而过,吹得他脚下不稳,几次险些从琉璃瓦上摔下去——

    ——我在梦里。

    于是北风应声而停,严遵越得以低下头沉思,与瓦当上“与天无极”四个字面面相觑。

    太极殿的房顶。当真是个陌生的视角。

    严遵越抬眸往四周扫视,只见原本应是文武百官等待朝会之所的太极殿广场只有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直直跪着——他不知天色如何,只是看他额角滑落的汗珠,便是可想而知的烈日当空。

    “这是何苦,岑末校事?”严遵越想问,但出现的是个他最不想要听到的声音。

    似乎是被炙烤得发懵,岑末只是茫然抬头,随即附身叩首,嗓音干涩嘶哑:“卑职无能……”

    严遵越眯起双眼,听着那声音显而易见的不悦:“罢了。”

    岑末却并不肯起来,“但卑职还未查清,不可轻信。”

    “青瑕是朕亲眼看着枭首的,你至少不应该怀疑到……朕的母后一家。”他冷淡地打断岑末的话,把锦袋封存的一卷文书甩到了岑末身前,“回去烧了,朕只当未曾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