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初的嫁妆已经转移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不好动的大件,锁在她的库房里。她日日盯着货船上的事。

    自打二房被下了管家权,陈流芳倒是老实了不少,除了给老太太请安,很少出来晃荡,没再生什么事端。

    江世淳却一反常态,近日没忙着往花楼跑,却日日骑马往码头跑。

    他那么游手好闲的人,去码头做什么?

    他是冲着李幼初的货船去的。

    一个月前,他听李幼初说砸了十几万嫁妆银子,买那些比金银还贵的布料子,他就想,若是他得到了这些料子,那得赚多大一笔银子,想想就爽。

    可当时他没付诸行动,想着李幼初到时候赚了钱,反正也有他二房一份。

    后来,陈流芳日日为了银钱跟他吵架,日日嫌他没出息。

    他又窝囊,又恼恨,没成亲时他不如大哥和三弟有出息,在母亲眼里是个不成器的,娶了媳妇,连媳妇也瞧不起他。

    大房那夫妻俩,一个有权,一个有钱,这样比起来,二房确实无能,将来他的儿子若是长大,也会知道他是个不中用的,又多了一个人瞧不起他。

    想到此,他便心痛难忍,同样是人,凭什么他活的这般窝囊?日日被大房压一头?

    若是他有了大笔银子,谁还敢瞧不起他?

    江世淳这才真正盯上了李幼初的货船,他日日去码头上打听各路货船的动向,甚至还亲自走陆路,去了一趟江南,悄悄打听清楚了李家的货船是什么时候出发的,途经哪些水域。

    甚至为了此事,他还特意找人画了一张河道图纸,找了几个稳妥的小厮,在铜河之后的汴河码头,悄悄潜伏在李家船中,摸清了装布料的几艘货船,并提前潜伏进去。

    等货船到了离京城最近的今安码头,他便安排提前派人悄悄把布料转移到他准备好的马车上,走陆路回京。

    到时候再低价卖给江南水绣,工期赶不及,想她李幼初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运第二批过来,掌柜也没有理由拒绝他这批料子,这是双赢的买卖,到时候他就发财了。

    谁还敢瞧不起他?

    他早已将一切都计划好,转移布料的人和马队早已在今安码头候着,只等今夜动手。

    夜里,另一艘运送粮草的大船上。

    “将军。”一个黑影单膝跪地。

    “何事?”

    男人负手立在船头,被风吹得眯起眼睛,月的光影淡淡的萦绕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