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初看着他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便觉得恶心,明明口渴,但就是不想喝他端来的水。

    “侯爷快放下吧,我现在不渴。”

    江世简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只替她掖了掖被角,摸着她仍然发烫的额头,仿佛有些愧疚。

    “幼初,你受委屈了,定是在赏春会上吓着了吧?我从长安侯府回来,听说你病了,便带了刘府医给你看看。”

    说着,便使眼色让刘府医上前。

    刘府医捋着一撮山羊小胡子,在她腕下垫了腕枕,凝神为她诊脉。

    半晌,才转身对江世简拱手道,“侯爷,夫人受了些许惊吓,忧思过度,又被风吹着,这才得了风寒,待老朽开个方子,喝个几天就好了。”

    说完,便去外间写方子,水墨眯眼瞧着他的动作,并不说话,等他写完,便收好了方子,和李幼初对个眼神,客气地送了刘府医出去。

    李幼初看着坐在榻边的江世简,觉得室内的空气都不好闻了,本就不通气的鼻子,更加堵塞,胸口憋闷。

    有心想让鸳鸯过来把江世简叫走,但又不免显得刻意,毕竟,江世简真正的意图还没说出口呢。

    前世,关于江世简的那些记忆,那些仇恨,憎恶,怨怼,堆积起来的记忆,她懒的去想,原本也并不打算去想的记忆,都在这弥漫着中药和他气息的空气里,变得难以掩藏。

    潮水一般地,轰然涌上心头。

    就算讨厌他,恨他,把他剁成碎肉解恨,李幼初也依旧不得不承认,江世简给她带来的痛,仍然无法消除。

    她要尽量快的解决江家,离开这个虎狼窝了。

    既然他不说话,那她就引导一下他,让他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侯爷,长安侯府那边什么说法?什么时候才能放了二弟妹和怜容?”

    江世简闻言,眸子一暗,耳边又响起了齐怜容娇娇弱弱,哭着求他救她的声音。

    突然,他又想起来,许殷说过,会把怜容和陈流芳关在一起,陈流芳会不会伤了她?

    不行,还是得凑银子,把陈流芳先弄出来。

    他想要银子,就得想办法让李幼初相信,他是真的要和齐怜容断了,和她在一起。

    果然,江世简眯起眸子,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逐渐换上一层复杂神情。

    他语气有些沉重地开口,“幼初,我们这次把长安侯得罪狠了,这次他怒急攻心,让我们凑十万两银子去赎人。幼初,你救救二弟妹吧,二弟他已经废了,结党营私罪,他已被逼着画了押,他是回不来了,若我们再不把二弟妹救回来,如何对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