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乞浪坦诚地答道。

    “哈哈!果然是我的徒弟,这勇气可嘉啊!”虚无名大笑道。

    “你可知我在大荒的名声否?”他歪着头看着乞浪,嘴角似笑非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采。

    乞浪心中暗自嘀咕,实在猜不透虚无名究竟想要表达什么。然而,从他那毫无表情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没错,这便是虚无名,那个令所有人都憎恨的“大瘟神”——他的师父。这个称号仿佛成为了他身上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师父。”乞浪情不自禁地轻声呼唤道。

    虚无名似乎并未察觉到乞浪的异样,继续平静地说道:“他们都叫我瘟神、魔头,哦,不对,应该是‘大魔头’才对。你看看,这少了一个字,这感觉就不太一样了呢。只要有灾难发生,哪怕谁家里灵丹宝贝神器少了,或者人死了,人家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我。”

    听到这里,乞浪忍不住插嘴问道:“就……就像刚才那场血雨那样吗?”

    “嗯?哦,血雨啊,差不多吧。”虚无名轻描淡写地应道,仿佛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

    “那后来呢?”

    “后来?”虚无名似乎挺乐意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自己的故事,他继续说道:“后来啊,我就一直反抗着。既然做好人没出路,那我索性就去当个他们口中的大魔头好了!这样既威风凛凛,又气势磅礴!”

    他的语气看似轻松,但乞浪心里清楚,这段过往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绝不是那么简单轻松的事,反而像是一道道沉重无比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难以逃脱。

    虚无名的一生,似乎永远都在与命运抗争,或者说,他一直都走在抗争的道路上。他用最为荒诞不羁的面容来应对那些看他不顺眼、巴不得他去死的人。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别样的反抗吗?

    乞浪突然心生懊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询问师父,更后悔听信了那些人的教唆。

    “师父,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您先歇息一下吧?”话刚出口,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他的脚步还未迈出,就被身后传来的虚无名的声音给叫住了。

    “干嘛走?我正在编故事编得起劲呢!你这唯一的听众怎么能走啊?”说话之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但语气却透露出一丝调皮。乞浪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好奇心被勾起,再加上某人的挽留,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很好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当然,他内心深处更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说到哪儿啦?哦对,打架。想当年,我可是拜入了昆无大神的门下,与我那师兄黑鸦一同修炼。那个时候,我的修为和灵气已经达到了巅峰造极的境界,一般人见了我都不敢轻易招惹,能躲就躲,他们虽然恨我入骨,但是他们更怕我。我那师父也常常揪着我的耳朵严厉训斥一番,然而转过头来又任由我肆意妄为。久而久之,我便成为了大荒之地最为人痛恨的家伙。”

    虚无名深深地看了乞浪一眼,然后猛地灌下几大口烈酒,仿佛要借着酒劲将心中的苦涩与不甘一饮而尽。他缓缓放下酒壶,继续说道:“一万年前,我和我的兄弟、族人在大荒之上掀起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惨烈大战。我们奋起反抗,只为向天族讨回公道,让光明重回大地,让公平正义不再被践踏。然而,他们却不情愿给予我们应得的一切。他们自视甚高,身为天族,拥有众多实力强横的战将。而我们这边,除了我和我的族人,还有逆风他们那些兄弟。后来,连龙族的那个老家伙也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可惜的是,尽管我们倾尽全力,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我们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最终,我们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我独自一人苦苦支撑。其实,那时的我已有足够的实力去教训那些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家伙们。可是……他们竟然抓住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虚无名的声音略微低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稍作停顿后,他接着说道:“天族还蛊惑了许多其他的族人来为他们效力,而你们勾陈一族便是其中之一。”

    乞浪听到这里,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他一直想要探寻的真相即将水落石出,这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只见虚无名面沉如水,却仍旧若无其事地继续编织着那个所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