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大声点,拿头往地上撞,额头上要出血,把效果搞出来!”

      “记住了,我是病人的舅舅,大家都是亲戚。”

      “戒指手镯项链让你取掉,怎么还没取!”

      外号河马的大嘴中年男子,正在指挥大家,他从事这行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近两三年大环境不好,河马也不是什么案例都接,像方小云这种,听滕桂花一介绍,他心里相当有数,脊柱手术,术前好好的,术后瘫痪,这事一闹十拿九稳。

      而且,这种瘫痪八成没希望恢复,就算运气好能够恢复,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干这行久了,道行自然深,水深水浅,有没有料,伸手便知,滕桂花也是问了好几个乡,才问到河马的。

      遥想那些年,一闹一个准,从来不空手,可惜那时自己没有单干,只是跟着别人,喝点汤汤水水。

      后来,河马回过神,拉一帮人,想一展宏图,时代已经翻过一页,大环境越来越不好,但不管怎么不好,还是能够过日子。

      “记者,记者来没?”

      河马往人群一望,来了好几个。

      这一行的运作也是有套路的,现在单靠个人单枪匹马不行,要多个行业团队合作,比如媒体不可缺少。

      怎么闹,怎么谈判,提出赔偿多少,接着怎么讨价还价,都是有方法的,大家各司其职,环环相扣,最后分钱,皆大欢喜。

      “声音大点,把声势造起来,等下保安出来,大家别慌,他们不敢打人。”河马的助手猴子挨个低声指导大家。

      “纸钱带了没?烧起来!”河马问藤桂花的老公。

      方小云家一共来了好几个,方小云爸爸妈妈弟弟,还有一个堂叔、婶婶都来了。

      “人是活的呢?”猴子小心地提醒。

      “哦,算了,那就哭惨点,往地上打滚,还不够凄惨!”河马觉得气氛明显不够。

      “啊——我命苦的女儿呀——”

      滕桂花天资不错,陡然会意,撕心裂肺的哭声悠扬婉转,节节攀高。

      这嗓子,不去唱山歌,不去星光大道走几圈,真是浪费。

      这还不错,河马很满意,效果出来了。

      “哥,这边我们不熟,能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