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有各种先进仪器设备的帮助,有些查体已经显得没有太大的必要。

    比如心脏检查,现在有彩超检查,叩诊心脏的大小边界就显得有点意义不大,浪费时间。

    但是作为医生,尤其是基层医生,徒手诊断能力越强,就越能找到疾病的苗头。

    比如这个病人的叩诊,杨平在他已经剃光的头部稍微一叩,立刻知道,一侧头颅是实心的,而另一侧头颅是空心的,这种叩诊的原理其实跟挑西瓜差不多,全凭声音来判断。

    要是当初任何一个基层医生能够发现这种诧异,肯定会早点做彩超,不会留到现在出现神经症状才做此生第一个头部CT。

    熟练的徒手诊断作用虽然非常有限,但是在特殊时候非常有用。

    看完病人,杨平回到医生办公室,又重新研究病人的病历资料,特别是各种影像资料,因为之前是约翰内森微信传过来的图片,属于非正式。

    反正杨平走到哪,围着他的医生跟到哪,这些人是美国神经外科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围成几圈吗,就为了看看约翰内森的导师是什么样。

    对这个中国医生,大家持保留态度,现在见到杨平,这么年轻,居然可以做约翰内森的导师,大家对杨平的好奇心必然加倍。

    “这个病例最困难的有两点,一是因为大脑是畸形的半球,所有神经核团的分布与功能与正常大脑不一样,按照正常大脑,这个位置的肿瘤无需如此大费周折,其次,这个肿瘤周围被神经核团环绕,而且密布血管,如果从这个缺口以外的区域进入,很可能损伤神经核团或血管。”

    “缺口的投影正好是眼球的位置,所以从这里进去最好,但是眼球阻挡了入路,我们要达到目的,必须移开它。”

    任何手术入路必须符合显露和安全两个条件,也就是必须能够达到显露病灶的目的,否则这个入路毫无用处。

    其次在显露病灶过程中越安全越好,不能损伤血管神经,不能其它器官。

    比如这个手术,如果手术做完,肿瘤切除之后,病人最后死亡或者出现严重的认知障碍,这个手术就是失败的。

    约翰内森很是好学,笔记本早就打开,开始记录杨平讲解的要点。

    “铅笔?”杨平伸手。

    作为随从的罗伯特当然知道教授的习惯,铅笔和A4纸早就准备好,递过去。

    “如果眼球不能回植,这个手术也是值得的,但是我们尽量保证眼球可以回植,经游离视神经后,如果视神经的长度足够我们移开眼球更好。”

    说话之间,A4纸上,在铅笔快速的勾勒下,头颅的解剖图已经清晰地呈现。

    围着杨平的医生几乎没反应过来,大家相互拥挤,近距离看这幅图,无不被惊呆,多么漂亮而清晰的带有立体感的头颅解剖图,从未见过这样解剖图。

    铅笔在杨平的手里转动,像耍杂技一样。

    “如果视神经游离长度不够,需要切断视神经吗?要是切断再回植,视神经能够成功地恢复是个未知数。”白发医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