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挣扎了好久,终于还是低了头,一脸颓然道,“我……我不能说……”

    公仪音一怔。

    阿秀说的是,“她不能说……”

    原本公仪音还有所怀疑,阿秀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会不会是阿光。

    毕竟,看阿秀的模样似乎与阿光是两情相悦。明叟虽然不赞同两人在一起,但年轻的少男少女兴之所至,也许某次偷尝了禁果也说不定。后来事情败露,为了保护阿光,阿秀才随意指了李铁牛来当替罪羊。因为若是未婚先孕,在这样小的村庄里,男女双方都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听贾伟民的意思,似乎也有严厉的惩罚等着他们。而**罪就不同了,若是被**,阿秀就是受害者,那么被惩戒的就只有施暴者一人。

    可是看方才阿秀一系列的表现,她分明不是在保护某人,而是……在害怕着什么。

    莫非……阿秀当真是被人施暴才导致怀孕,而这施暴者,是让她害怕的人物?

    公仪音皱了眉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忽然发现了一丝端倪。能让阿秀如此害怕的人物,想来在村子里应该有点势力。而这甘泉村最有势力的人,不就是贾伟民?

    再联想到刚进房间时阿秀脸色突然的惨白,公仪音突然意识到,也许,阿秀害怕的不是别人,正是贾文!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通了。

    从贾文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就知道他是个色迷心窍之人,阿秀容貌清丽,家中又只有年老的祖父,很容易被贾文盯上。而方才阿秀本来准备说出他的名字,却突然像看到了什么一样面露惊恐之色,应该就是贾文不放心在窗户口露了个面,以再次威胁到阿秀。

    公仪音深吸口气压下心底对贾文的厌恶,看着阿秀单薄的眉眼,用轻柔而和缓的声音道,“阿秀,同贾文熟吗?”

    她话音一落,阿秀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放在膝上的手指忍不住紧紧攥住自己的裙衫,瘦弱的手背上青筋爆出,眸中一抹隐忍之色。半晌,她木讷地摇摇头,“不……不熟……”

    “们俩家似乎住得并不远?”

    阿秀“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目光恍惚而黯淡,似乎陷入了什么沉思和回忆当中。

    “我见他方才几次把目光落在身上,他是不是也喜欢?”

    阿秀却似听到了什么骇人的话一般,拼命摇头道,“没……没有……”说着,突然一阵干呕,公仪音忙上前替她拍着后背,看着她痛苦万分地将腹中地酸水都呕了出来。

    好不容易停歇了下来,阿秀呆呆坐在原地,原本水灵的大眼睛此时像失去了光泽的死鱼眼睛,定定地盯着地上某一处发呆,半晌不曾转动。

    公仪音心中不忍,可为了查明案子的真相,只得再添一把火,“阿秀,我再问一次,欺负的人,当真是李铁牛吗?想清楚了再回答。”

    阿秀依旧是那个呆呆的表情,脸上的神情呆滞得如同一张白纸。公仪音以为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刚要再问一遍,只是“阿秀”两字刚叫出口,便见阿秀捂住耳朵失声尖叫了起来。

    “不是他!不是他!是我自己!都怪我自己!们烧死我吧!们烧死我吧!”说罢,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朝门外跑去。

    她尖叫着到了院子里,双眼空洞无神,不住地大喊大叫。

    原本在正厅里的众人也被惊扰到,纷纷走出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