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瑜眼眸一闪,立刻回道:“末将暗访后,发现此人曾经受过先太子的恩典,且曾在东宫当过差。后因先太子薨逝,她便被分配到了织造局,后来便升迁至了如今的职位。”

    凤墨影眼前有些发蒙,这些陈年旧事,她这个初来乍到者又怎么弄得明白其中的窍门?说不得里面还藏着了许多的腥风血雨,许多见不得人的腌事。想到了这些,她就觉得脑门痛。

    问题是,她如今的这个身份,还不能不面对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错综复杂的人脉,不能对此两眼一抹黑,撒手不管。

    果然,楚子瑜道:“她的升迁还与临渊公主有一些关系。”

    临渊公主,便是先太子的亲妹妹。她如此作为又是想干什么呢?将一个旧人安插在织造局,打得是什么样的算盘?只是为了方便能藏起一套凤翎卫的服饰,为了日后能混一个死士进入皇宫,对她进行刺杀?

    这线也未免布得太弯曲,太长了?

    但这局回首一看,却又是漏洞百出。如今楚子瑜一经查证,便可查出了这其中的众多关联来。如果,凤羽影要布局,就布这么一个可笑的局面,如此地铤而走险,不思前,不想后?

    凤墨影脑中思路一过,暗自轻叹了一声。她还是输在了对皇宫朝廷中各种人不熟悉的份儿上,尽管如今在快马加鞭地追赶着,补充着这些空白处,但仍然是时间有限,局面有限,不能把控全局的感觉,真叫人心中没有底气。

    凤墨影沉思了一瞬,抬眸对楚子瑜道:“太医院给灵染开的药,可曾查出有何不妥之处吗?”

    楚子瑜眸色一沉,低语说道:“果然如陛下所料,末将问过了宫外的大夫,他们都说这是一张医治伤寒的药,性属温热,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末将又问过了白少羽白太医,他说这药方没有问题,但雪公子身上本有重伤未愈,用这等温热的药物,却甚为不妥。”

    凤墨影心思急转道:“其中有何蹊跷?”

    楚子瑜道:“药方中有些温热的药会触发伤口,加重病势。但这张药方算计得十分精妙,若不是详知其中的干系,却是找不出错处来。雪公子的医案在白太医入狱后亦遭人篡改了,届时若是借伤成毒,却怪不到这药方上来。”

    凤墨影脸色一寒,这是要草菅人命了?这些人为了对付她,还真是无不用其极,百般的算计黑心黑肝得很。

    她沉吟道:“你速去查清为灵染开药方的人是受何人指使,看看此事与汤药下毒一事是否有所关联,此事亦要在暗中进行。”

    楚子瑜应诺后,且禀告道:“如今朝中大臣为了白太医在药汤中下药一事纷纷上谏进言,请求陛下批下白院使一案。”

    凤墨影心中了然,说道:“此事寡人自有计较,你且让白院使父子安心。若他们是冤屈的,寡人自会还他们公道。与此同时,你必须派人暗中照应他们,勿让对方在牢狱中动了手脚,谋取人命。”

    楚子瑜心中一惊,恍然道:“末将明白。”

    凤墨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明朗了起来,回首道:“好,你先行离开,等会外间的人便要多起来了。”

    楚子瑜垂眸应声行礼后,身影快速地离开了“白露宫”。

    凤墨影前行几步,低唤道:“紫珞,更衣。”

    紫珞在外应声后,片刻便领着宫女们端着洗漱梳妆的器具推门进入殿内。一众人脚步轻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引来女帝的怒责。

    洗漱后,凤墨影让一群人赶快出去,只留下了紫珞为她更衣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