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虞氏,她到底知道他多少的秘密,连他手里有要胁荣家的证据之事都知道。书房秘匣已曝露,她一定早看过里头的东西,就在一年多前,里头的东西尽数不翼而飞。

    “她告诉你如何夺婚约?说——”他一吼说,甄珍便打个寒颤。

    “她说强夺婚约,她早想好法子,先毁二妹妹名节,再拿出证据与荣家协商,他们必不会反对我嫁过去。”

    甄苏的话又说中了。

    他说,如果他能护苏氏,苏氏就不会死。

    是他舍弃了苏氏,他想高升,只要苏老大人出面就能帮他,可是苏氏自知自己中毒,无法再育儿女后,心灰意懒,只一心在甄苏身上,对他的请求不应也不拒绝,任他说得再多,她都像没听到。

    苏氏死时他是六品官,苏氏死了十来年,他还是这么大的官。苏氏一死,苏老大人再不愿帮他,他无法再进一步。

    从苏氏死后,他与苏家的关系便不如以前,联系两家的也只甄苏。

    甄苏闻听到此处,捂住嘴,眼泪滚滚而下,母亲苏氏是被甄远与虞氏联手气死的,难怪她记忆里,苏氏笑的次数寥寥可数,体弱、忧伤,她生命的尽头,连妾室也要欺她。

    甄远笑:“你们没想到,苏苏从来不想嫁高门,她避之不及,更不知道,苏氏临终前,让她发过毒誓,‘宁为农家妇,不做贵门妾’。只为这一句话,她不想嫁贵门,妻不行,妾更不行。”

    世上竟有这样的事,人要死了,还让女儿发这样的毒誓。

    甄远道:“你们要做的事,她早知道,她看到了婚书后,第一反应便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回苏家。端午佳节,你们看龙舟,她在等二位表姑娘相见,苏三姑娘去了,她把婚书和信物给了三姑娘。”

    甄珍没想事情曝露,为了反击她们,甄苏将婚约给了旁人,“是娘身边出了背主之人?”

    “荣家不想娶她,但与苏家却有几分香火渊源,难保不是荣家一早就知道你们母女的阴谋,将这个消息透给了她。甄珍,你娘与荣家相斗,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敢要胁荣家?”

    连他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心秘盒里丢的东西是荣家拿走了,盯了两年多,总能发现一些事,是他大意了。

    “在小祠堂好生思过吧,过些日子,我从同窗、同僚里为你寻个婆家,希望今日你的疯言疯语不会影响你的婚事,否则,你就只能去庵堂度过余生了。”

    甄远出了小祠堂。

    甄珍知荣家盯了甄家两年多,“甄苏这个灾星,要不是她,荣家为什么盯着我们,证据丢了,我也嫁不成荣唯……”

    屋顶的黑影觉得甄苏还真是可怜,父亲不护,长姐居然想毁她名节,他不由得眉头锁了又锁。

    甄苏听到秘密,在极度的震惊后,又是莫大的伤心与失望:她在甄家,果然是多余的存在。没有人在乎她的好与坏,生与死,前世被虞氏母女算计得逞,这里头何曾没有甄远的纵任。

    甄远利用刑部文官的职务之便,既然拿捏住几家权贵的犯罪证据,现下想来,前世甄珍能如此轻易地代她嫁入乐达侯府,这里头必然有甄远出手,至少那证据肯定是甄远拿出,逼得荣家不得不迎娶甄珍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