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君早知她要问这个,也没瞒她,点点头:“是我做的。第一世,为了让大妹妹登上后位,施家联合其他势力,害了太子,第二世不仅害了太子,又害了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

    做这些掉脑袋的大案子,光有权势,没有银子是不成的。而要做成,施家的银子来源有两个,一是谢家的陪嫁,二是老三经商。

    老三这一本,是必须要参的,否则我们与他讲道理,再怎么讲,他心在大妹妹身上,也不管用。

    手里有银子,今日劝住了,明日他只须动个念头,便能落下满门抄斩的把柄与人。你若要怪,便怪我好了,我不后悔。”

    陶籽怡本想兴师问罪,本想质问她,为什么不顾念她的孩子。

    听到这儿,却半点兴师问罪的勇气都没了。

    “我明白了,他是自作自受。”

    妯娌二人正说到这儿,婆子便急匆匆来报:“五爷五奶奶打起来了!”

    傅南君掌理中馈,不得不管,妯娌二人忙去晛睆苑。

    丫鬟仆妇们已将(齐婉单方面)打得不可开交的夫妻二人拉开。

    齐婉打赢了,坐在一旁委屈落泪,因激动,手软脚软的。陶籽怡将她拉出去哄劝。

    施明缨打输了,颜面尽失,梗着脖子叫喊泼妇、休妻,面目狰狞,浑身血糊糊的。

    傅南君懒得理会他,也不劝他,命粗使婆子将他抬到床上,使唤韩嬷嬷去请郎中,敷衍了事地尽一个长嫂的责任。

    外间,齐婉把打肿的脸扬起来,给陶籽怡看:“嫂子,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陶籽怡怕她羞臊,忙赶了丫鬟仆妇们出去,亲自打水为她净面,劝道:“看在孩子的份上,且忍忍吧。

    你是个柔弱的,怎就与老五打了起来呢?不怕他真发狠,一拳头打死你啊?死了也白死,他转头就能娶继室,继续逍遥快活。你呀,以后别再挑衅他。”

    齐婉擦了脸,敷了伤药,脸上越疼,脑子越清醒,拉住陶籽怡的手腕:“嫂嫂,听你说忍,我倒是越发不能忍了。你可还记得,上辈子我的那个小儿媳妇袁氏?”

    陶籽怡想了想,道:“记得。你们家小幺娶的发妻。”

    齐婉认真地道:“她抛夫弃子,我骂了她十几年,到她儿子长大,未免孙子面上过不去,方才不骂了。

    嫂嫂可知?我骂她,记着她,不是因我真的痛恨她。我们那个家,烂成一滩泥,谁不想逃?

    我也想逃,我也想跑,可我舍不下这个,放不下那个。

    我羡慕她的胆魄与果决,恨我自己懦弱胆怯,不敢跨出那一步,将自己像蛹一样,终身困在施家这个蚕茧里。我觉着自个儿惨,其实都是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