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卫叛乱是有备而来,朕暗中排除细作竟失察至此......”皇帝捂紧手臂伤处,生死关头也不隐瞒自己的秘密,“难得你沉着冷静,疏散完百姓还想着回来救驾。”

    “陛下是臣的舅舅,舅舅遇险,外甥怎能不来搭救。”魏垣口中还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滴落在皇帝衣襟之上。

    他将皇帝搀扶至身前,查看伤势道:“还好,流血不算多,臣身边有个副官通医术,方才去请了宁王府府卫,现在也该到了。”

    皇帝阖眸,微微点头,不知是泰然自若还是听天由命,片刻后开口:“朕从前有诸多地方对不起月娥与你,没想到此刻还得倚......”

    汾阳长公主许月娥,曾领兵助皇帝夺得大位,自第一任驸马檀绪叛乱后被皇帝疑心二十多年,其间远嫁、试探、打压轮番变换。

    “舅舅快别说这些,就在此处坐下,魏垣定会护舅舅周全。”皇帝一语未了,便被魏垣打断。

    魏垣起身扫视周遭,只见此刻长公主同众嫔妃在一处,叛军尚未靠近,可她惊惶失色,已然瘫坐在地。

    “垣儿......”

    皇帝一声呼唤,打断魏垣思绪,回头视之,似乎有要紧之事言说。魏垣再度蹲在皇帝身侧,他这才缓缓道来:“事前朕嘱咐过闵女官做防备,她那儿有一队暗卫,想来也快打开宫门了,羽林卫赶来之前还得靠你撑一阵。”

    皇帝语重心长。京畿卫叛军人多势众,挡了一波又来一波,那些府卫撑不了多久,仅靠魏垣一人之力定是不足以支持,“撑”意味着以命搏杀。

    未几,各王府府卫也伤亡惨重,京畿卫统领宋稚抽出佩刀亲自上阵,向皇帝方向走来。

    魏垣捏紧了手中铁剑,喉结上下滚动,迟疑片刻,迎了上去。

    他虽自信剑术过人,可宋稚毕竟是卫兵将领,摸爬滚打十数年,并非他人随意便能战胜的,更何况是甲胄加身对常服。

    双方照面,未言半句,兵刃便已经碰撞几回。宋稚使刀,力气也比魏垣大了许多,骤然砍在他的剑上,能将其下压好几寸。

    魏垣方才搏斗时身上留下了浅伤,用劲之时,血就开始不断往外渗。尽管如此,面对宋稚的压制,他还是用尽全力予以抵挡,抓住时机还击。如此来来往往已有三四回合。

    “我冲皇帝来,不想伤你性命。”再度出手时,宋稚向他喊出了这话。

    魏垣没有理会,仍沉着挥剑,与之缠斗。

    观景台另一侧,纾雅与伍必心绕过叛军视线,偷偷藏进观景台木构棚子之中,再借机从架棚溜至台阶前。

    两人方才奔入坊市中,趁着某些药铺还未闭店,赶紧购了些伤药再折返现场。

    药箱挎在纾雅肩上,伍必心则负责击退沿途窜出的京畿卫,二人分工明确,返回现场时机正好。

    “好险,早知道在府卫那儿借一把剑,我第一次见有人用扇子打......”

    观景台架棚里暂时安全,纾雅大口呼气,对伍必心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