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父皇他该不会还要我嫁给杨春元吧?”朱轩媖脸上已经没了哀伤,有的只是担心。

    “放心吧媖儿。”王喜姐对女儿说道:“你父皇那个人疑心颇重,一旦他起了疑,即便那杨春元不是断袖,可在你父皇的眼里,他也已经断断配不上你了。”

    “呼……那就好。”朱轩媖捋了捋胸口,为自己这门婚事凉了感到庆幸。

    庆幸之余,朱轩媖也是奇怪道:

    “母后,我发现父皇好奇怪啊,他好像对那张重辉的意见很大……

    可……他明明那么不喜欢张重辉,为什么还要让他去东宫给常洛做伴读呢?”

    “圣恩难测,谁知道呢。”王喜姐只笑着摇了摇头,似乎看透了什么,却也不说。

    “诶,母后。”朱轩媖望着闹哄哄殿外问道:“皇祖母这是‘又’找了宫外的戏子来唱戏吗?”

    “嗯,你皇祖母近来愈发喜欢热闹了。”王喜姐笑说间,随口提了一句今日见到的画面,道:

    “我今儿瞧见,那些唱戏的里头,有个小姑娘生得极漂亮,人也特机灵,你皇祖母可喜欢她了,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呢。”

    “这样啊。”朱轩媖没去多想,却是‘本能’地心中奇怪起来,脱口而出道:

    “皇祖母怎么会喜欢一个戏子呢?”

    ……

    西苑。

    天黑了,二月初的京师寒风瑟瑟,西苑的湖水更是冰凉刺骨。

    醉了酒的张允修虽然只在冰凉的湖水里泡了没一会儿就被救了上来,却也是因为着凉而发烧了。

    “五郎还没醒吗?”朱翊钧疲惫地撑着额头,他已经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朱翊钧倒不是在关心张允修的身体,他只是怕张允修在新婚第二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西苑里头罢了。

    虽然死一个罪臣之后不是什么大事,可这桩婚事是他这个皇帝亲赐的,若是张允修就这么死了,传出去的话,肯定会对他这个皇帝的名声有损。

    “回皇爷的话。”陈矩回道:“张司丞暂时还没有醒,不过想来应该也无大碍了,醒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应该?”朱翊钧苦笑道:“你也知道是应该,落水可是能要人命的,当年武宗正值壮年落水都救不好了,更何况张五郎还是喝醉了落水……”

    陈矩也是沉默了片刻,毕竟在这个年头,落水的确容易死,可他见皇帝陛下这般担忧,便又是强行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