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已至,江州府上下已经张灯结彩,充满年味儿。
若是忽略街头巷尾,日益增多的乞丐,以及百姓身上一个盖一个的补丁,倒是呈现一片繁华之象。
龚府今日宴请宾客,端的是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通报。
“巡盐御史虞大人到——”
“思惠夫人到——”
龚知府放下酒杯:“她们消失了那么久,倒是不请自来了。”
虽然龚知府不想让虞安歌破坏酒席上的气氛,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还是让人将虞安歌和向怡迎了进来。
虞安歌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龚知府左下方的郭大人和另一个盐官主动让出两个位置来,下人很快准备上两副餐桌餐具。
待二人坐定后,龚知府明知故问道:“思惠夫人前去崇义县运盐了,不过虞大人最近去了哪里?下面有盐官想跟您禀报政务,却说找不到您的影子。”
虞安歌道:“我也去了崇义县。”
龚知府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崇义县的官盐卖到了二百文一斗,造成私盐滞销,连带着临近几个县都因盐价高昂而民怨沸腾。
若非崇义县一开始就规定了,那批官盐只卖给崇义县百姓,且十户才能买半斗,只怕江南百姓都要涌到崇义县买盐了。
想到这里,龚知府又觉得派出去的那批人无用,竟让向家所运的官盐还能打捞出来那么多。
龚知府道:“哦?不知道虞大人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虞安歌看了一眼向怡,眼中一片冷然:“我没什么收获,倒是思惠夫人险些命丧淮水。”
“什么?”龚知府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当即放下酒杯,从上座走了下来。
他来到向怡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焦急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思惠夫人可受了什么伤?”
向怡道:“此次向家往崇义县运送官盐,谁知淮水上的水匪那般凶狠,竟公然抢夺官盐。”
这事虽是龚知府等人做的,但此时众人全都愤然道:“这淮水水匪居然这么大胆!官盐也敢抢!”
另有人道:“会不会是他们不知道那是官盐?思惠夫人可报名号了?”
向怡凄然道:“我人就在那里,怎么会没报名号,所有侍卫嗓子都要喊哑了。依然阻止不了那些水匪抢盐。若非护卫保护,只怕我也要命丧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