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挨了赵幽那么多殴打,几个板子如今在她眼里,实在算不了什么。

    姜嬷嬷卯足了劲,狠狠将板子朝下拍去。

    风雪中,一声低沉老成的妇人声音自府门的方向传来:“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中气凛然,如一记重锤,为眼下的场面按下了停止符。

    魏氏眼眸瞬间瞪大一圈,仿若听到了天外之音。

    下人们也均是惊诧万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瞠目结舌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姜嬷嬷手里的板子,堪堪停在了夏桉的后背上空,将落未落。

    长凳上,夏桉羽睫沉沉垂落,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如获大赦。

    祖母,终于到了。

    魏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隔着簌簌落雪看向被嬷嬷用轮椅推着,渐渐走近的老夫人。

    心想:幻觉,一定是幻觉。

    待人走到近处,老夫人那庄肃的眉眼近在眼前,她方彻底反应了过来。

    嘴巴僵硬张合:“母,母亲?您怎么回来了?”

    夏老夫人先前托人捎过话,说是要在春川过了春节,赶在夏媛大婚前再回京的。

    这数九寒天,怎么招呼都没有打,突然就回府了?

    一旁的下人们连忙齐声朝夏老夫人施礼:“老夫人万福,欢迎老夫人回府。”

    黄花梨木轮椅上,坐着一个身着褐色裘绒大氅的老妇人。

    虽已年过六旬,高高挑起的双眉却锐气不减。周身溢着股养尊处优的贵气,这贵气与魏氏的珠光宝气不同,是骨子里自带的矜贵。夏老夫人身上有皇族血脉,他的母亲曾是前朝的一位公主,她自小便被册封县主。因此,在京中的贵妇圈,是颇有些地位的。

    此时此刻,她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沉得如天际阴云,无形的压迫感压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夏老夫人目光落在了长凳上的夏桉身上,又皱眉看了看姜嬷嬷手里的板子。

    姜嬷嬷倏地回过神来,慌乱将手里的板子撤了下来,缩头抬眉看了魏氏一眼。

    心里暗道:太离谱了!老夫人怎么不早不晚,偏在这板子将落不落的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