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佛门心法作为依撑,无法释放金钟也是一部分原因。可即便是后来陶弘景在他修炼《龙象神魔功》时,传授他佛门心法,白泽得以释放真正的佛门金钟,他都是藏着掖着,万万不敢在人前使用,生怕被佛门高僧发现,拿他问罪。

    可这道貌岸然的老道士却是了得,把修习金光咒这事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单是从这一点上来看,这老道士的脸皮,那可比白泽厚的多!

    “好一个天道所宠,为之奈何!”白泽笑道,目光一瞥,看见那边的战场,吴霜驱使飞剑冬至,将曾宪明杀得节节败退,不由地心里感慨那养剑葫的威力。

    火神山的镇派之宝果然了得,三境对四境,别说压着打,就是能在至尊手里顺利脱身都是一个奇迹。而白衣少女的作为,无异于是一个逆天之举。

    可惜无锋剑剑灵沉睡,否则休说两个至尊,便是十个二十个,又能如何?剑灵弹指间便能让他们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冲,杀啊!!”兵马司的甲士乘船赶来,虽说一个个已经被眼前那黑衣少年和白衣少女的种种壮举吓得心惊胆战,可军令在身,这些人不得不上。

    进退都是死,可结果到底还是有区别。

    进,死了,那是战死沙场,至少家人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

    可退,被抓起来问罪杀头,那就是临战脱逃,不仅要死,而且家人也会因此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月明湖浮冰之上,那些落水的世家公子全都被冻得直哆嗦。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些人还是一窝蜂地扎进巨船残骸,寻找一个角落,等待有人能够出面控制局势。

    “李文致怎么回事?他这个陇海郡太守还想不想干了!”被泡成落汤鸡的世家公子脸色苍白,色厉内茬地嚷嚷,“他娘的,小爷回去了一定要我爹参他一本,教他这个玩忽职守的太守立刻下马!”

    可这位世家公子到底是冤枉李文致了。

    陇海郡太守李文致也想在出事后立刻赶到月明湖,可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让他很是苦恼。

    拦路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身穿一袭把他从头到脚都包裹严实的黑袍,说话阴阳怪气,“太守大人请留步。”

    “来者何人,竟敢阻拦李大人行路!”李文致坐在战马上,紧握手中缰绳,还未说话,身后的郡府兵校尉便高声喝道。

    长街后半段塞满了人,全都是郡府骑兵。

    而长街的前半段,只有黑袍老人一个。

    太守李文致一马当先,可即便是身后有数百郡府骑兵,他心里还是对拦路的黑袍老人犯怵。

    李文致不是武官,科举出身,身上没有半点修为。可但凡能够做官做到他这个位置,眼力总是异于常人。

    李文致在眼前那个黑袍老人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令人心生寒意。

    胯下战马发出不安的低鸣,硕大的马蹄不停地踩踏长街街道,想要后退远离那个阴森森的老人。

    动物的直觉总是最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