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不至于太过低矮,骑士也不会过于突出,维持适中的程度。

    而他们的视线,都对准中间指代天父的圣徽,意要把二十余个故事通过一个场景表现出来。

    神父结束了布道,从台上走下,从身后同样身着白袍的年轻教士手里接过装有面饼的篓子,向聆听布道的人分发,某个只听了结尾的人都浑水摸鱼地领到了一个。

    教会里有圣徒将神灵躯体所化食物分给信徒的故事。作为一个不信教的人,克拉夫特好奇下小啃了一口,没发开的实面饼差点崩掉门牙,这块大概是神的骨头变的。

    “我们上去看看?”把面饼揣进兜里,他放弃了顺便解决晚餐的想法,指向一边没设卡的楼梯,打算去高处避开讨厌的唱诗班。二楼看起来也是威廉的目的地,他握上扶手,领先爬上楼梯。

    螺旋附楼梯设在大厅角落里,有点不起眼,在上面转了两个圈后,他们来到教堂二楼。

    这里排布了些隔音效果不错的小房间,不时有到访教堂的人开门出来,张望观察有没有人注意自己。

    在他们出入间隙向内望去,房间里也用一小块拼接玻璃窗隔开两侧,仅供两侧看到对方的大致身形知晓存在,无法得知身份。

    大概是向神职人员忏悔的地方,克拉夫特对此不感兴趣,但这里的歌声确实轻了不少。他征询式地看向威廉,想要得知这位船长大半夜的不去“靠谱地方”,来这教堂想要干嘛。说不定也是有罪要赎?

    “哦,别那么看着我,我可比那些人虔诚多了,不惮于向神坦白自己的错误。”威廉理所当然地承认了来意,“而且我都是先来教堂再去港口。”

    “不得不说超越了下面至少九成九的人。”克拉夫特探出围栏,下面人头攒动,沐浴在淡红光芒中,这视角下红光并不温和,有俯视尘世众人挣扎迷茫感。

    唯一的冷色调来自于双翼圆环和祂的圣徒雕像,与人群格格不入。前者没有面目,无法从人的角度看待;后者眼中只有圣徽,没有一个注目脚下来往的人流,也无意向又一位上台布道的神父投以视线。

    看多了后,他觉得如此设计不是偶然,用人流和本身布置制造的图景里有想要传达的特定意味。

    他去过的教堂不超过一只手的数目,其中算大教堂的大约一个半,半个是文登港的圣西蒙教堂,正式意义上的大型教堂只有慰藉教堂。再加上也没啥神学造诣,妄下决断并不合适。

    从楼下收回目光,克拉夫特向威廉摆手道:“你先去吧,我们就在周围逛逛。”

    “一会见。”

    “一会见,祝神注目于你。”克拉夫特一边说着一边给威廉关上门,在他怪异纠结的脸上看出他不太喜欢这个祝福。

    “还是不用这种待遇了吧?”门后传来失真的声音。

    好一个叶公好龙。克拉夫特摇头离开,顺着走廊往正门那边走去,他想走近看看那个教堂正面的玻璃双翼。

    在走廊的尽头,他们接近了一只翅膀的下摆。

    剔透白玻璃打磨成的大支羽毛,用业余人士看不懂的方法依次嵌合,末尾最长的一根近上臂长短,透明度够得上冰棱水平,漂亮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比楼下看到的淡红色玻璃更胜一筹。

    教堂使用的玻璃相较港口的彩灯装饰,拉开了不止一代的差距,透明度更高、杂质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