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想来想去,连忙追出去,赶紧叫了董管事陪着去,“...烦您一定多看看契书,三爷那性子,别给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陈笺方在一旁默默喝着白粥,在心里小本本上记下一句话:爱管事,抱鸡母,只信自己不信别人,别人不听话要生气。

    这句话被他长期置顶,仅屈居于“喜欢喝凉茶,着重强调”这句话的下方。

    ......

    陈敷和董管事的双缺席,导致宣城来人时,够格接待的,只有显金一人。

    显金正守着泾县铺子,扒拉算盘珠子,快腊月了,要把这一年的盈收支出算成财务报表。

    现目前泾县就两间铺子,平日里的账都很干净,算起来简单。

    显金刚一抬头,便见一身着素色长衫,长圆脸,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中年男性推门而入。

    “客官,您需要点啥?”

    显金归位算盘后,扯了抹布擦了擦手。

    这脸貌有点眼熟。

    显金脸上挂着笑,脑子里飞速运转,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吧?

    来人温笑着同显金打个招呼,“金姐儿,来泾县也才不到一年,怎就不认识你五爷爷了?”

    显金恍然大悟。

    五爷爷。

    陈老五,和被显金算计到家法伺候的陈老六是一个爹妈生的,陈敷的亲五叔,如今帮着瞿老夫人和陈二爷管着宣城府的三间铺子。

    显金忙笑着叫锁儿上了茶,又是拿攒盒又是拿瓜果,“…瞧我这记性,一到年底,这事儿尽数掀上来,便顾头不顾尾,怪我怪我!”

    陈老五乐呵呵地落座,眼神避开了柜台上铺开的账册。

    这么一个小举动,叫显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五爷爷,多了几分好感。

    账册是生命,就算显金兜里干干净净的,可也不代表她没有从公账里临时挪用些钱财,或填补公账的支出,或提前给小曹村、尚老板预支订货的工钱。

    这些账,显金不太愿意让宣城府看见。

    虽说母公司是一个,但底下分出来的子公司是存在资源竞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