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倒是有个建议,相比于容氏集团新任当家人的风评和公司的股价,这点钱当然是不算什么的,就怕一旦开了这个头,之后会后患无穷,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帮忙澄清一下。”

    他很少会这样积极主动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早就快记不起他从前个性的荷花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听在容易耳中就不一样了。

    十年时光果然改变了他许多。

    容易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山楂抱枕往怀里狠揉了一把,面不改色的提醒他:“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会有许多媒体去烦你,甚至恶意揣测你的动机。”

    顾归帆的话音非常平淡:“那他们得先过医院保安那一关才行,况且以中心医院里的人流量,他们能不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我都是个问题,至于动机……我们多年未见的老友不该帮忙吗?”

    容易把山楂抱枕揉得更皱巴巴了,叶子柄在她手底下摇摇欲坠,全靠抱枕质量好,这才没有被指甲给拽掉:“有道理,那接下来就麻烦你配合我吧。”

    在他开口之前,她是没打算拖他进这趟浑水的,但他自己主动往下跳的,不坑他一下都怪亏的。

    荷花心领神会,立刻先行一步联络公关部的人去了。

    她走得十分利落,完全不觉得深夜时分,留下他们两个孤男寡女有什么不对,就连他们两个本人也是等容易打算洗澡去了,才察觉到不对劲的。

    客厅里不仅装饰得温馨,灯光也是一样的暖色调,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两个人坐在这里,无端都想起了从前他们一起在顾归帆家里吃夜宵的事。

    容易曾经是他家里唯一的常客,待在那间房子里的时间比顾云霆还长,她在同家里人提前讲明情况之后,是可以打着讨论学业的幌子留在顾归帆家里待到晚上的,只是必须得让司机去接。

    顾归帆起初还有点别扭,总会时不时地注意时间,但习以为常之后,已然松弛得可以在做题间隙顺便下厨煮面或者端两碗拌饭出来了。算不上丰盛,但作为夜宵来说勉强合格。

    容易对食物没有太高要求,她能够鉴赏米其林的美食,也能吃得下路边摊的小吃,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像一轮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普照到每一个人。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愿意,所以她今晚选择直言不讳地问:“你的头还疼么?问题严重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医院,如果后续有后遗症或者造成其它损失,我也一样不会去推脱责任的。”

    这话说得就好像他们是刚在事故现场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时隔多年,顾归帆总算是从这样自认为客气的态度中品出了心酸滋味。

    客气是留给外人的。

    顾归帆态度和缓地点了头,然后扶着速冻饺子起身问:“速冻食品最好是不要频繁解冻,它化得差不多了,请问垃圾桶在哪里?”

    论起客气来,还是他更胜一筹。

    容易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他赌气,当即指了下厨房所在的方向,他对她的话充分信任,并且自诩实力出众,这时便想都不想地往厨房走去,然后在经过酒柜时,毫无自觉地落下了步子。

    伴随着喵呜一声尖叫,盘在酒柜下方的毛茸茸的柿子一跃而起,把近在咫尺的顾归帆的小腿当成敌人,一爪子就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