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女士镇定下来后,意识到自己是给他们添了麻烦,嗫喏道:“对不起,安医生,之前在医院里,我已经连累你被投诉过一次了,刚刚还差点害你们追尾……”

    她越说越伤心,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昕曾经也有过窘迫的时刻,这时便温和道:“你别太放在心上,我们这不是没事么?至于医院里的投诉,我们主任为人靠谱,并没有因为莫名其妙的投诉批评我。”

    驾驶座上的容绍聿没出声,显然是还在为方才的事感到心有余悸,不过安昕都不计较,他也没法越俎代庖,只能是在心里给韩女士纠缠不休的丈夫记上一笔。

    安昕递了纸巾给韩女士,询问道:“我记得你出院前就说要离婚,现在是进展不顺利么?”

    韩女士惨笑了一声:“他怕丢脸,不肯跟我离婚。”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离婚也一样,尤其是在双方家境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韩女士现在心里真是苦到极点,明知跟安昕交情不深,也忍不住同她倾诉起来:“没结婚之前,我妈一直催我结婚,现在看透了我婆家的嘴脸,总算开始支持我离婚了,但孩子太小了。”

    “所以你是犹豫了?”安昕轻声问完,又说,“你是打算回家去还是想换个地方待?我们没什么事,刚好可以送你回去。”

    他们买完东西后,下午是真得没事做,顶多是要带着宝宝回去睡个午觉。

    韩女士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不用了,你们靠边把我放下就好。”

    容绍聿知道她是害怕自己有意见,呼出一口气道:“安医生都开口了,你就听她的吧。”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也要听安昕的话,让韩女士大可不必把先前的小麻烦放在心上。

    韩女士这才真得放下心来,她报完娘家地址,不失向往的夸赞道:“安医生,你们夫妻感情真好,都生到第二个孩子了也还是如胶似漆,这样的缘分可遇不可求,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安昕怀着身孕,旁边又坐着个宝宝,会被当成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家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已经懒得解释了,只是说:“你不要妄自菲薄,其实婚姻之事并非必需,依我看孩子才更可贵。”

    前方的容绍聿明知她是为了安慰韩女士才这么说,也还是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孩子可不就是更重要些么?他现在就是父凭女贵。

    韩女士听安昕提起孩子,心情总算是缓和了许多,她泪水未干的面颊上也浮起了笑意。

    在临分别之际,安昕自然是对她柔声安慰,容绍聿不爱多管闲事,这时却也从手机里翻出知名律师的号码给了她:“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就说你是我介绍的客户。”

    韩女士面露难色:“谢谢你们,但我……”

    她婚后就没有工作过,不是在备孕就是在怀孕,手中的资金自然是十分不宽裕,更何况知名律师的咨询费十分昂贵,哪怕是回娘家向父母开口,也凑不出钱来。

    容绍聿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是我的同学,每年都会接几个公益性的案子,你尽管告诉他是我介绍的就好,哪怕他今年的指标已经用完了,但他所在的律师所里不只他一个律师有指标。”

    律师是需要承担社会责任感的职业之一,而律所哪怕是为了维护自家的名声,也会选择跟援助机构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