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眸中泛起了潮意,是想起了陆知节这个眼窝子浅的要命的家伙,抱着孩子们告别的场景,后知后觉的动容了。

    他当时哭的稀里哗啦,不仅捐了预先准备好的钱,就连钱包里的现金都一并掏出来交给了照顾孩子们的社工,让他们拿去给孩子们买东西,最后连随身带的零食都发出去了。

    相比之下,沈舟实在是冷静的过分,就连捐钱都考虑到了避税的问题。

    陆知节和沈舟的表现是截然不同的,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有谁更合适。

    段艾晴在安昕面前是不介意暴露自己在工作中被磨练出来的功利一面的:“如果跟沈舟在一起,我以后肯定不需要操心工作上的事,甚至可以直接让贤,培养他接班,至于陆知节……”

    她唇角没来由的翘了一下:“大概会是很热闹的生活吧。”

    安昕说不出话来了,她本以为自己就够不开窍了,没想到段艾晴竟然比她还迟钝,这时便反问:“这不就是答案么?”

    段艾晴瞬间怔住了。

    原来她对陆知节早就已经动心了么?可是现在意识到似乎太晚了,她停止了搅拌咖啡的动作,颓唐道:“完了,我现在告诉他,我愿意跟他试一试的话,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安昕暂时抛下自己的问题,关切道:“你要是真得愿意选择他,那就没有来得及或者来不及,有的只是愿意与否,总不能是他又把自己发配去出差了吧?”

    段艾晴艰涩出声:“恭喜你,猜对了,他吸取上次被路人拍下来传上网的经验,既没有跟沈舟较劲,也没有再跟我闹别扭,他只是告诉我,如果我愿意和他试一试,就告诉他,然后走了。”

    “你们两个在这方面不愧是……最合拍的朋友。”安昕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一般道,“其实如果你要跟他断掉,就不要再给他希望了,反之亦然。”

    让人死心其实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过程,一颗心死了,才会生出另一颗能爱别人的心来。

    段艾晴这一次沉默了:“我想再在陆知节的事上考虑一下,至于沈舟,我会回绝他。”

    她从来都敢爱敢恨,没想到会险些栽倒在这一次上,若非有安昕这个过来人给她开诚布公的分析,或许她会等到一切无可挽回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她曾经跟一个人两情相悦过。

    陆知节出差的地方信号不好,他又是个会亲自上阵到工地上搬砖的,想要联系他还真得碰一下运气,她有充分的时间去考虑。

    安昕见她算是做出了决断,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你尽管放心去做就好,至于陆知节回来的日期,我可以帮忙。”

    这天晚上,安昕在回家的路上跟容绍聿谈起了这件事。

    容绍聿听完前因后果,略显疲惫的应声道:“难怪他非要去当这个监工,合着是在逃避。”

    他最近精力极其的旺盛,将工作和家庭兼顾得极好,陆知节能让他感到疲惫,显然是有点本事在的。

    他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两个活爹是安昕的朋友,全当是他为从前感情不顺时,总是叨扰朋友们付出的代价吧。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