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恩人,是这个异世之中她唯一的亲人。

    明明,师父已经化神,天赋实力更是远远在她之上……

    但是亲传印记确实是......

    这样的念头刚从心底冒出一点点苗头,就被云竹瞬间按下。但无言的惊惧又像是暴风雨的海面,在心中不断澎湃起伏。

    她睡不沉,又醒不来。

    极为可怖的失重感像潮水一样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又更像是溺水一般的窒息感。

    总之,云竹又断断续续做了很久的梦,或者准确的说,那应该是梦魇。每一幕的画面大抵都离不了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黄沙之地。

    她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裹着破旧脏污的黑布,靠着秃鹫的血一路往外走。

    一直走……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柔和的雪色

    师父向她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阿竹。】

    ——这样才可以活下去。

    活下去......

    回家。

    但是梦境中的每一次……她都没能抓住。

    【——为什么没能抓住呢?】

    是不能......还是不想?

    还未等云竹想明白,她就被外面轰然的震响惊醒了。少女陡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瞳孔微微张大,下意识将长剑死死横在胸.前。

    她虚弱地倚坐在雪色的绒毛之中,外衫撕成了布条缠在胸腹的伤口上,遮掩了可怖的血痂。

    少女的整个身子不易察觉的轻颤着,墨色的额发被冷汗浸得发亮。仿佛一只蜷缩在墙角惊惶的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