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之一顿,终于知道父亲来找自己的目的了,黑眸望着对方。

    “哎。”侯爷摸了摸脑袋,叹道:“之前你二弟那个混账,瞒着府里私自和肃王定下婚事,爹不敢得罪肃王,便顺势结了这门亲。”

    现在他也想明白了,真阳郡主能这么顺利嫁入平阳侯府,其中也未必没有陛下的默许。

    所以,推是推不掉的,也真不怪他。

    侯爷继续道:“现在全天下都以为侯府支持肃王,若是你没苏醒也就罢了,侯府倒向谁无足轻重,但你醒了……”他顿了一下,望着长子:“你是怎么想?”

    “儿子是纯臣。”谢韫之毫不犹豫地说。

    “爹知道你是。”侯爷道:“但现在我们已经被打上了肃王的烙印,不是你说你是,人们就会信。”

    谢韫之闻言,想起了裴彻被城门小兵为难的事,眼睛微微眯起。

    一时竟分不清,对方是因为他躺下了而变脸,还是因为各为其主而变脸。

    “韫之。”侯爷语重心长地与长子说:“事已至此,倒不如拥立肃王,一来肃王的确有能力坐那把椅子,二来,只有他登基,才不会陷侯府于尴尬的境地。”

    这是侯爷深思熟虑的结果。

    现在就看看,谢韫之这个坚定不移的纯臣,愿不愿意为了家族,给肃王这只老虎再添上双翼。

    若是他肯,便局势已定。

    “爹。”谢韫之深深皱着眉:“肃王之女是什么心思,您又不是不清楚,拥立肃王登基,为他造势,你叫清宜如何自处?”

    将权柄递给肃王一家子,是造福了侯府和二弟没错,可他的妻儿怎么办?

    侯爷一噎,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因为在家族兴亡的大事面前,这些太不值一提了。

    “那是你没醒来的时候,郡主才敢胡来,现在你醒了,她哪里敢作妖?”侯爷说道:“等你表明态度,肃王定然对你百般礼遇,何须担心临哥儿他们的前途。”

    谢韫之嗤笑一声:“您也说了,是因为我在她才不敢作妖,若是哪天我不在了,我的妻儿后代岂不是任人宰割?”

    他说:“谁帮我护着,您?”

    侯爷:“……”

    这小子,说话太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