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一直内疚昨天没坦白当逃兵之事,今晚借着酒意,看气氛合适就说了出来。

    包括在码头扛货当苦力的那段日子,也无半点隐瞒。

    “幸好谢夫人找到我,问我是否愿意给谢将军的二公子当武师,我才结束了无处可去的日子。”裴彻说起往事,面露动容地道:“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谢将军十分欣赏我,他革我的职只是公事公办,给众将士一个交代,而非否认我。”

    后来谢韫之单独与他说,其实十分感激他。

    谢韫之坦言,如果当初裴彻没有带兵奇袭,没有成功拿下敌军,局面可能会很坏,可能会死伤很多将士和百姓。

    所以谢韫之当然感激他,欣赏他。

    只是军令如山,不得不罚。

    “这有什么?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寇以泽听边关的故事,听得热血沸腾,佩服地看着裴彻说:“你十六岁就从军了啊,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才被谢将军看见,是条汉子。”

    他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去过边关的战场,只是仗着爹的职务关系,也在御林军就职。

    这辈子统共也没有杀过一个敌。

    “嗯,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过无数场。”裴彻道,习惯性地摸摸那只眼睛。

    现在用黑色的抹额挡住了,以免吓人。

    见寇明珠看向自己,他连忙放下手,还是有些不确定。

    御林军左郎将的千金,真的会嫁给自己吗?

    “裴郎铁骨铮铮,确实令人佩服。”寇明珠轻声道,本就喜欢裴彻的她,听了对方的故事后,眼底更添崇拜。

    她是将门出身的姑娘,自然也是打从心底里认可将士的。

    裴彻确定寇明珠眼底没有害怕,便笑了笑:“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裴兄说的好。”寇以泽赞同道。

    也只有裴彻这样有勇有谋,做了错事还敢于承认反省的人,才入得了他的眼。

    天子脚下,满大街都是家世不凡的勋贵子弟,却未必能得到他的真心认可。

    当然了,年轻人的想法和长辈的想法,总归存在差异。

    长辈更多还是觉得家世和体面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