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杨毅冲出内墙,赶着撤退的鞑鞑游骑,足有五六千人之势,向着敌人的大营冲了过去,马蹄奔腾,将整个山道震得隆隆作响。

    拓跋宇彦远远见到,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他万万没想到擅长骑术的鞑鞑骑兵,居然也会“惊马”。

    精通养马之术的鞑鞑族人,自然知道“惊马”是什么情况,那是马匹和骑士在一种极度慌乱的状态下,毫无意识,如同猪狗一样被赶着向前,只顾着奔腾四蹄的茫然之态。

    拓跋宇彦小时候,见过一次“惊马”,足足万匹骏马受惊,活活的将数百名罗斯族巨熊骑兵踏成了肉泥,面对惊马,他怎能不慌,即使他的营寨里还有上万骑军,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撤退。

    拓跋宇彦是明智的,直面惊马,最后的结果不是被踏死,就是被撞死,唯有顺着它们的方向一起跑,直到力气衰竭,再逐渐安抚,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山阳关的山道,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撤离。

    顿时,整个大营马蹄声震起纷纷向后撤去,上万人马急促的往拥挤的关道出口逃去,忽然就觉得山壁逐渐狭窄,位于两侧处的鞑鞑游骑,避无可避,活生生撞在了山壁上,顿时脑浆迸裂。

    雪地路滑,见此惨烈状,想要减缓奔马,却根本做不到,徐世忠向杨毅所说的几点难处,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鞑鞑游骑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地撞向山壁,拓跋宇彦的骑军大队被褪去了一层血淋淋的皮肉。

    当慌不择路的拓跋宇彦从山道中冲出来时,2万骑军只剩下了一半,这其中还有一部分,在被杨毅的骑兵追着跑。

    “转向!快转向!”

    同样精通骑兵作战的拓跋宇彦心中在滴血,倒不是心疼这些马匹,那些鞑鞑族的族民更加珍贵,为了降低损失,心知绝不可再占着“惊马”的跑道,连忙带着七八千骑军向左疾驰,让出了一片空地。

    “他们分开了,怎么办?”

    裴红月问杨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位高傲的指挥使大人,下意识的也承认,自己骑兵战法的确不如对方。

    “不用管他们,我们马快,先将眼前的数千‘惊马’乱军蚕食,然后向安阳府方向转移,徐世忠他们会将山道给我们留出来。”

    杨毅一催座下黑沙,奔行速度再快3分,手中丈二明阳槊隔着老远,一扎一个结实,短短几分钟,死在他槊下的鞑鞑兵就足有上百名。

    “鹏举于飞”这个特性实在太好用了,尽管敌军的骑术更精湛,加上“惊马”奔行速度更快,可偏偏就是甩不掉杨毅部这块狗皮膏药,被死死黏住。

    500战马骑兵,只要短短一个加速,就能追上上去刺死1名敌人,随后继续加速,如此追了不到5里地,这一批从山阳关中墙营寨中惊慌逃窜出来的队伍就死伤殆尽,杨毅甚至还缴获了小300匹的战马。

    只是这些战马气息虚弱,浑身乏力,如果不养足马力,很快就要口吐白沫,力竭而死。

    “留之无用,杀之可惜!”

    张奎有些遗憾,他也知道接下来的战斗,扩建的黥面军极度缺马,无论是冲破北洲内部封锁,还是往北疆绕行悬壁关,1人2马那都是基本配置,除了许多物资要背负之外,战马也要蓄养马力,不能长时间赶路。

    “裴军赞,你带轻伤的弟兄和这些缴获战马先回山阳关与徐世忠汇合,我去阻挡一下拓跋宇彦部,省得他衔尾追击令人厌烦。”

    杨毅说话间,似乎并没有将拓跋宇彦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