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跪坐在他身后,轻轻替他揉按着太阳穴。暗自感叹他家殿下果然记仇。

    “殿下,饮酒不适,不如早些歇下吧。”

    萧元祚没理会他的劝告,摩挲着纸张思索。

    “太子要以身作则,教育别人时才能理直气壮。”

    一袭玄色金龙常服的景和帝掀帘而入,萧六几乎是立刻滚下塌行礼。

    “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萧元祚失笑,从容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萧骞扶起儿子,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萧六:“都下去吧。”

    “喝了酒就早些休息,这是在做什么。”

    萧骞看向几封密折。萧元祚头昏脑胀,靠在父亲怀里,自己也觉得好笑:

    “他算计儿臣,孩儿今天想不出来是睡不着的。”

    14岁的少年养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景和帝摸着儿子脊背,只觉得他还是太瘦。

    “他也值得朕的儿子殚精竭虑?你该睡觉了。”

    席间一壶酒下肚,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萧元祚实则已经不太清醒。他重新拿起密折翻来翻去。

    “爹不也没睡?我不睡,我要找人揍他。”

    萧骞不和醉鬼计较,半拎半抱把儿子带到床上。

    “来人,给太子更衣。”

    萧元祚尚存几分理智,没在外人面前失态,由着众人给他换上寝衣,看见萧六还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在景和帝面前就满是孩子气,众人退出时还隐约听见太子“爹,父亲”地乱叫。

    宫里人大多舍弃了家族名姓,萧六自幼无父无母,从前也没觉得有什么。此时却不免有些羡慕。

    景和帝并未准许澜国质子单独开府,而是借由将他圈禁在了宫中。在宫宴上那般挑衅的蔚文宣不得不安分下来。

    萧六偶尔路过他住的玉章宫,只见内外围了三层侍卫,怕是连只鸟都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