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生气就表示心里还有他,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找谁负责了。他很想打掉孩子,可是他去问过了简医生,都统一说不行。

    不行,不是陆臻的意思。是他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就算喝堕胎汤也无济于事,因为汤不会在腹腔停留太久。

    言允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狡黠挽起嘴角,不服输的在陆臻胸口,食指转了个圈圈,“五爷,你觉得我还有命活到他出生吗?”

    胸口酥酥麻麻又痒痒的,陆臻喉结上膛了瞬,手指摩挲着言允的喉结,自然想到了什么,却不把事情放在心上。

    对他而言,陆老爷子真的老了,很多事情都有名无实了。

    “许许。”

    陆臻嘴里嚼着这两个字,善变的脸挂上了笑容。言允“嗯?”了声,掀起眼皮看着对方,深眸中的自己显得娘气。

    毕竟脸上的粉黛未去,胭脂水粉厚厚一层铺在脸上,感觉脸都快僵成一张饼了,口红因为漱口而褪去原本颜色,把殷红突显得漂亮。

    “我爹能坐牢,你要不要听?”陆臻也看不惯言允脸上的面粉,水龙头开得很大,手心盛了水,不说二话直接往言允脸上泼。

    “……”这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要是他是妻子,肯定拔刀就砍了。

    当下言允有了落汤鸡的感觉,尤其是在冬天又冷又湿的。

    言允自认为神情无奈且冷漠得很明显,偏偏陆臻化身为瞎子,一个劲儿的往他伸手泼水,已经不记得是在帮他卸妆还是洗澡了。

    后退几步,他露出了个还算恰当的笑容,“您人还怪好的嘞。”

    “那自然,我不对你好,对谁好?”陆臻没有这方面的醒悟,甚至觉得好玩的泼水,“你瞧我那么体贴的好男人,去哪儿找?”

    言允笑而不语,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干脆慢条斯理的褪下旗袍,眼前人浑身被冻住似的,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他看。

    呵,陆臻果然国办学堂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了,也难怪嘴巴特别臭。

    体贴看不出来,完完全全看不出来。

    “你还在初期,我可不想你到警局报案说你我合奸。”陆臻马上把披风扔给言允,“小妈可别挑战我的自制力,不好。”

    要是有乌鸦惊过,言允肯定安静得震耳欲聋。

    言允淡淡解开披风,“滚出去,我想吐。”

    明明他们两个都彼此思念对方,就没一个能放下面子的说话。言允也不想这样,但是下意识的行为就是想吐,见到陆臻就想吐。

    论一个被妻子瞥一眼就想吐的体验,陆臻相信没人比他更了解,除了憋屈就是委屈。堂堂一届司令,能在各种地方雷厉风行的他,竟然会在言允面前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