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允心慌意乱地闭上眼睛,一张苍白的脸上落下一行细泪,“七爷拿我痛楚寻乐,是不怕陆臻亲自枪毙你的吗?”

    陆明不惧任何事情,手掌合在一起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形状姿势,心不在焉的耸肩,“人固有一死,我怕甚?”

    最后手比划了个心形,慢慢破碎裂开。言允看懂陆明表达的意思,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很快身侧的警察便为他披上外套。

    他礼貌道了声“谢谢”,看着陆明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靠着木质椅子,看向他的眼神很隐晦,他总觉得没好事儿。

    明明是春末,接近初夏,又冷又热的,他感到特别的奇怪。

    言允默默地凝望了陆明片刻,不忘任务,看着陆明深邃的眼里隐隐有笑意,发问:“你不怕死,为何要越狱?七爷你不是不怕死,是怕会含遗憾而死吧。”

    泪珠挂在下巴迟迟不落,挂久了就有些痒意,他便抬手抹掉眼泪。

    不过是一滴眼泪,垂在陆明眸中竟是柔情无限,狐狸眼勾人隐忍罚罪,心底痒痒的,才发现言允生得好看,真的是便宜陆臻了。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虚心假意说,“自从我入狱你就不曾来看我,我只想去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言允略微一阵,自是不信陆明所言,讥讽道:“我过得好不好,不是拜七爷所赐么?被人绑架,跌入食人鱼湖底,哪一件不是七爷你给的?也就孩子命大,我讨厌他又干不掉他,你不行啊!”

    这番话纯属的气话,他所做是为了激怒陆明,因为男人的尊严,“不行”这两个字就万万不能出现的。

    果然陆明气笑了,说:“你没尝试过,又怎知我行不行?我是派人绑架你,可我没人派人杀了你,是那小子自作主张。小允你要搞明白,换做是别人,可能命都没有。”

    能在食人鱼嘴里存活,不缺根手指脚趾的,已经是算万幸中的幸运了。言允明白陆明的意思,却不在这方面停留。

    所以他换了另外一个话题,说出了个人名,问:“小蔡,你认识吗?”

    陆明想也没想直接否认,“不认识,他谁啊?”

    “不认识他还来探监,难不成是想看看畜生的下场吗?”言允把外套裹得更紧一些,看出陆臻细微的闪躲,便思忖了另外一种可能。

    陆家出了两位同性恋,会不会……陆明也是呢?

    这个想法没存在一秒钟就被抛弃了,他可是看过陆明与多女子的接触,对于男子根本就不碰。在校期间,陆明就是女生堆的显眼包,一直混在女人群里。

    陆明豁然大悟,“你是说那戴眼镜,大蒜鼻的人吧?原来他叫小蔡,这名字如人,想套出我话来,谁知道他的水平太菜了。要是你套我话,我肯定会全说的。”

    对上陆明戏谑的眼神,言允肩膀忽然一动,就听见天上屋顶外的远方,传来轰隆隆的雷鸣,震得吊灯摇晃。

    在他以为能问出话来的时候,雷鸣声掺杂着轰炸声,警局至整个京北都拉上了红色警报,响亮而悠长,肃然且紧急。

    只要这种声音一响起准没好事,京北就出现了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