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行就不要说三道四。言允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才不去做争辩。

    言允嘴角紧紧抿成一条黑线,向队长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军卫国,警卫民。在座的每位不要从陆家评价一个人,要学会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嘴巴去问。”

    队长手掌陡然拍着桌面,茶杯里的茶水被震了震,待在最角落边缘的茶杯不慎落空,队长旁边的小伙为了不让杯子打碎,快速徒手接过茶杯。

    茶杯坠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随即椅子刺耳的拉开,那个过程叫一个快字,在言允心被震了下,同在短暂的失神下,惊觉茶水洒了下来,烫伤小伙的手掌。

    这样的烫伤一看就疼,但是小伙儿一字未提,还能淡定的把茶杯归位,面色一副淡然,好似不疼。

    队长已然见怪不怪,往茶杯倒茶的时候说了句,“去用凉水清洗,要是不会就喊言允过去。不过你那么大的人了,要是还要言允帮忙,我就看不起你。”

    这话是要激怒小伙儿的,但是小伙儿脾气很好,看着自己烫伤的手沉思,似乎在纠结这什么。

    最终小伙儿似是松了口气,握紧拳头又松开,摊开手掌,傻乎乎一笑,愣是把烫伤的地方多添了红。要不是言允听见闻不可闻的叹息,他就要相信小伙儿虎头虎脑的。

    大门‘砰’了声被关上,队长收回眼神,清清嗓子,一脸正色道:“我废话就不多说了。陆明越狱失败,还抱着炸药盒……”视线绕着会议室一圈,继续说,“我怀疑警局有内鬼,是要救出陆明的那种。”

    话点到为止,在座的人声量显然大了起来,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在猜测谁才是那名卧底。最后他们把目光锁在言允身上,那表情显而易见,已经在怀疑中了。

    虽然言允不悦这怀疑,但嘴里也没说着什么,反倒坐得端正。

    “言允在床上躺了多久,你们不知道吗?”队长抿了一口茶,“然后就家里学校两点一线的跑,请问他拿什么时间与陆明交接?”

    章赢指腹毫无规律敲击着桌面,时而快时而慢,探手挪过茶杯,笑道:“队长说的是,毕竟需要轮椅拐杖的人,去哪里都挺引人注目的。”

    明明话是在说笑的,言允却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章赢是在赤裸裸的嘲笑他是半残疾状态。

    他愤愤甩掉靠身的拐杖,呼吸急促地跳动,“你以为我很希望靠轮椅拐杖吗?我命大不致死,但你知道我!我!”

    身体上那些丑陋的伤疤是他不想回忆的,每次洗澡就潦草带过。他不喜欢伤疤,更怕陆臻看到之后会嫌弃。

    被食人鱼咬断的手臂,要不是食人鱼及时被枪毙,手臂才能获救,否则他就要失去一条手臂了。没过黄金抢救时间,他的手臂自然是能接回去的,只是工程耗费很大,忙坏了主任与院长。

    好听来说是他命大,难听来说是苏程为他的手臂换了一条命。

    “你什么你?命不该绝?你知道你的命是谁给的吗?”章赢抬头饮完茶水,杯子重重敲着桌面,抬眸近乎是刺红且隐晦的目光看着言允,“苏程为你而死,你到今日只去看过苏程一次!你难道就一丁点愧疚内疚都没有吗?”

    言允喉咙像是有根针在刺穿,欲是想说话,舌头的伤口欲是疼痛。章赢的话如利剑袭来,他无处可躲,满脑子深湖的画面再次呈现,眸中的恐惧不加掩饰,直到他想到食人鱼朝着苏程前去,‘砰’了一声,他整个人捂着脑袋,全身在颤栗发抖。

    不要!

    食人鱼不要朝着苏程去!看看他!看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