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习惯了疼便没啃声,可在言允面前会哼哼几声表示疼痛,“小妈你轻点,要是我腰坏了,以后就得你自己动了。”

    面对隐隐的暗示,言允险些下了重手,不重不轻捏了陆臻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不太好捏。

    收回手,他听着雨声浪漫多情,也知车是暂时开不了的,道:“行了,我有好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陆臻呼吸放轻,答非所问,“疼。我需要小妈的呼呼,吹一吹我就不疼了。”

    说罢笑了,胸口震动带到腹部,疼痛一下占据了神经线,伸手把住言允的腰,指腹摩挲着薄肌和尾骨,嘴上一直喊着疼。

    疼是疼,但是他习惯了疼,在沙场上中了枪都没喊疼,唯独在言允面前想要示弱。

    言允睑住了眼眸,看穿陆臻的小把戏,抬指点了点陆臻胸口,不管陆臻意愿,便开始说出问题,“你失踪那些日子,究竟干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陆臻忆起那段时日,立即收回漫不经心的目光,松了松手指,“故事有点长,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言毕,他才发现话音竟带沙哑和沉浸,望着车镜的雨朦胧了视线,犹豫片刻,缓缓道来。

    “那日你告诉我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我带领几名飞行军轰炸突袭皇城,本以为会命丧黄泉,就在战斗机上留了遗言,说我陆臻很爱你。有多爱,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某个瞬间,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就生根发芽了。”

    把爱比喻成树不无道理,当萌芽懵懂之时被灌溉,就会莫名生出强烈的占有欲,产生向往。随着萌芽成长成大树,占有欲就会减少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忍让。

    就好比如他现在理智尚存,没有选择在车上就吃掉言允了。

    陆臻很少说情话,听得言允头皮发麻却很受用,所以牵着陆臻的手,认真聆听。他想遗言造假的可能性很小,陆臻是说了真心话的。

    “按照夫人的吩咐,我命人投下许多炸弹,皇城砰砰砰炸开,与咱们京北一样。只不过你们早已跑到防空洞,他们没有。他们来不及跑,骨肉炸飞,很残忍。”

    忆起皇城那档事情,陆臻眸低全是骇然,戾气如冰冷的刀刃,恨只恨没能把皇城军消灭。他紧紧攥着言允的手抵在自己胸口,乌黑如墨的眼睛侧了过去,有种不寒而栗的很绝。

    是只有历经沙场杀敌的人才会出现的表情。

    “皇城军不出半刻钟便飞上天,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几番撞到翼类失控,幸好上天可怜我,让我稳了下来。机架皇城机在追着我飞,为了空军不会全军覆没,我命人四处散开,副驾驶员跳伞降落。”

    几架齐飞到了临近京北之地倏地闪开,留下白花花的烟尾雾气,他们就此分散。天空特别的辽阔,飞远的战斗机又飞了回来,还花式画了个圈,若是在地面上看,是写着两个字。

    ——歹人。

    由于皇城军学过一丁点的中文,看懂了中文字一怒,后面枪声如同鞭炮的响着,不用听也能知道皇城军在骂他们。

    至于骂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驾驶战斗机的正是陆臻,他负责吸引皇城军的注意,替其他人招来了针对。空中子弹不能很好的射击,总会偏离个几毫米,再加上他的蛇形走位,导致皇城兵很难击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