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陪伴下,言允压力山大,也不知道反复尝试了多少遍,他自暴自弃的咬碎药片,苦涩猛地在嘴里闪开,但凡舌头碰到的地方都很苦。

    所以他苦哭了,双眸红红如小鹿,大口灌着水试图冲淡苦味,只是苦味迟迟不散,蔓延至神经细胞,整张脸写满了苦字。

    “很棒。”陆惊揉着他的头,夸赞道。

    其实言允的洁癖还算严重,是不允许陌生人触碰的,所以陆惊的动作无疑是碰到了雷区。他佯着羞怯一笑,本能的远离这群男人远点,胃里翻江倒海着药味,似乎胃在灼热流动着,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显得脆弱。

    药的效果腾地凸显,他挂着的淡笑逐渐消失,没一会儿就真的难受极了,仿佛病痛真正来临,腹部被锥子击打着的疼,缩进被子里呻吟着疼。

    真的好疼,爹娘我好疼啊……

    陆惊面色突变,审视着陆知淡淡定定的表情,质问道:“陆知你究竟给言允吃了什么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的捂着肚子,小声啜泣着,遽然脑海皆是陆臻凶神恶煞,肚子好像也没那么疼了。但为了防止露馅,他仍旧躲进被子里,把全身上下都裹挟起来。

    给他吃的药一定是坏东西,他得好好查一查。言允心道。

    陆知端测大哥的语气,谈笑自若说,“因为五姨太太疼了,我就给了强效胃疼药,只需疼个五分钟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陆鑫托着下巴沉思,亦假亦真的温和一笑,礼貌道:“三弟这药也给我点,我经常胃不舒服。”

    陆知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把一罐药交到陆鑫手上,“好,你就拿这罐。包装有些小区别,但不要在意,二哥你手上的是新包装。”

    在被子里看不见包装的区别,但是言允闻言就知道药不是什么正规的药,毕竟在京北红十字是不允许贩卖强效药,否则很容易害死人。

    有病还是得去医院看医生才是,不要乱听庸医乱吃药,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旧式壁钟敲响了九下,还是陆惊以他需要多休息为由下了逐客令,仿佛陆惊才是这卧室的主人,而他言允是房客。

    卧室还有个人没出去,言允视线被挡的看不清,只觉得浑身的木质香味很迷人,他不敢随遇乱动,精神绷得很紧,腹部的疼痛感降了百分之九十,只剩下轻微的搅动声。

    还不不尴尬,不然他真的会社死。

    这个香味一闻便知不是陆臻的,陆臻是个武人,身上更多的还是烟草的味道。很臭,却也闻习惯了。

    床陷了下去,那人就坐在床边盯着他看,他尽量均匀的呼吸,不多是他察觉到那人离自己很近,很轻的惆怅,在他以为那人会吐出什么心声的时候,那人不一字都没说。

    最后低下头,隔着被子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他万般局促不安,有一种在外偷了腥,某个人随时都会发现似的。

    直到门关上,他终于等到卧室清净,重重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之时,紧绷的防线坍塌,抓着药片有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