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邑注意到这人目光,便转过头来向他皱眉示意。

    谁知姚川却别过身去,只摇了摇头,不说缘由。林邑见他眼神飘忽、神情慌乱,心中已有所猜测,只不过现下正是关键时刻,他也不多戏弄,只在心内暗笑。

    那旁姚川拿下腰间别着的葫芦,轻咳两声,说道:“我去摘花,你在此留守,若事情有变则见机行事。”

    林邑听言忙扯了扯他袖角,皱眉说道:“慢着!此间毫无动静,若是真无人看守的话——”

    他突然扯下腰带,将那长布绑在姚川右手上,说道:“当心园中花草,不可轻易触碰。”

    姚川了然,他隔着布料捏了捏林邑双手,便运功提步往园中掠去,他身姿轻健,不过迈了三四步,便闪身至花圃一侧。远看还不明了,此刻他凑近一观,却见园中花草皆圈种在红昙花外围,且开的繁茂鲜艳,虽模样普通,却无一株是姚川叫得出名字的。

    有的形似桃花却枝干带刺,有的状若兰花却底叶泛紫。

    他心中一惊,更觉林邑所虑不无道理,动作更加小心,只缓慢踱步避开这些花草,这般行了半刻钟左右,待到接近中心处,才伸出缠着腰带的右手,直取那红昙花。

    眼见他握了花茎,即将折下花枝,却听得嗖的一声响动,一只细箭朝他手腕袭来。

    姚川连忙侧身相避,那箭嗤的一声射中了花枝,连带着那刚盛开的奇花,一同没入了泥地之中。姚川心头火气、抬头瞪视,见那细箭乃是从屋檐处射来,他定睛一瞧,见黑暗之中竟埋伏着数位弓弩手。

    他心中惊诧,暗自疑道:真是奇也,这些埋伏之人不过离我十余丈,怎会无有气息?难不成会些甚么龟息之法?

    不待他细想,那些人又匆匆架起弓弩,不间断地往他这边射来。霎时,数十支细箭一连发射,当真是箭如雨下。

    若是从前,他自然无所畏惧,可此地甚小,周围又是毒花异草,他还得小心护住红昙花,一时之间不便动作。

    无奈之下,姚川只好飞身而起,又拔出饮血刀相迎,这般数次遮挡,才将那细箭尽数避开。他额上冒出细密汗珠,不停地回头看向红昙花,算来时间已过一刻有余,若再不出手,那花儿便要谢了!

    便在此时,听得远处有人行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她慢道:“且住手。”

    那弓弩手闻言一滞,连忙隐身而下,姚川也得了片刻喘息。

    他抬眼一瞧,发觉梅辛仍坐在她那顶软轿之上,身侧还站着一位蒙面人,看身形像是位男子,姚川目光一顿,又转头看向梅辛。那人面露讥讽,见他这般狼狈模样,放声笑道:“甚么绝世高手,也不过尔尔!你一招调虎离山便想骗过我去?却不想我早已在此间做好埋伏!”

    姚川却未理她,又后退几步,至那红昙花旁。

    梅辛摇了摇头,说道:“我劝你还是少些走动,这园中花草可不寻常,便是碰上一点——也能染上剧毒。”

    姚川却笑道:“梅夫人巴不得我死,又怎会出声提醒?想必还是有事要与晚辈相商。”

    他见这人不言语,又道:“晚辈只摘花一朵,权作救人之用!若是夫人有用得上晚辈之处,直言便可。”

    那女人冷笑道:“现在还想同我讲条件,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