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子见她看傻了眼,解释说:“小姐还看不出麽?”

    乔言会意的点头,说:“到这时候我在看不出,就真是傻子了。”说完,她忽然就叹口气,手指m0着身边软凳上的绒线,手感极佳,显然是上等的货sE。

    “茶壶用的是骊山的紫砂红泥,茶几是北漠的胡杨老树根,香炉上雕的是大安阁司的狻猊神兽,衾被是天山的乌丝蚕吐的蚕丝。件件是奢华绮丽,富贵里又不乏高雅神韵,这等手笔也只有那个自命逍遥的风流王爷梁闵才g的出了。”

    说完,乔言焕然大悟似的,盯着小印子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瞧小印子在那儿嘿嘿乾笑,拉下点脸来,一点他的脑袋:“早就什麽都清楚,独独将我一个蒙在鼓里,你可真是……”

    “难怪这两天不见人影,却是躲在暗处,琢磨这些鬼门道了。”乔言一边笑涔涔的说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杯,“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麽,净摆弄些哄小孩子的东西来唬我。”话是这麽说着,但乔言的眼睛里却是一直闪动着喜悦的神sE。

    小印子不着痕迹的掩去一点没落,伸手将车门拉拢,“车子颠簸,小姐往里面坐些。”

    “恩。”乔言下意识的应着一声,就将身子往里挪挪,只是手里还在摆弄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车马滚滚,车辕震荡,这架外粗内华的车驾在平坦的官道上畅行无阻,乔言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假寐,她看起来面sE平和已极然而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内心随着车一起上下,实际上是忐忑的很,她很多东西都还未想通,b如,励王梁盛加剧的病情,忽然犯境的北狄人,这两者明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十万八千里,但她就是觉得这两件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她一时尚不能理出些头绪来。

    这一路走得十分平坦,通顺,凡事关卡尽皆顺畅通行,并没有遇到阻拦之人,而这一路走来,乔言也有机会能够完全的领略南郡的风土民情。

    连日来的大雨倾盆,让刚刚驶出华yAn岇的她们只得渐渐放慢车速,还有越是往南,车窗外的景sE就越是让人惊心,尤其是那刚刚退去些许的积水,还有路旁被冲毁的房屋,建筑,泥泞中的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都让这几个在南郡朝廷里的侍卫,瞠目结舌。

    沿路,他们几次下车停马,拿些银钱换了粮食,周济些难民,到後来,难民越来越多,这几个汉子眼看是救不得了,索X只好选择人少,地势较高的山路行走。

    这样一来,沿途倒是清静了不少,但是路况却更是艰难,这驾车马居然摇晃了没有几天,车箍便颠簸了下来,不时出些状况。这天晌午,乔言正吃了点乾粮,躲在马车里休憩,忽然身子一轻,身边的小印子早就一把捞住她。她睁开眼睛,问:“怎麽停了?”

    赶车的侍卫过来打开车门,抱歉的说“乔大人,原来是马掌不知什麽时候掉了一个。”

    乔言点点头,说“不打紧,慢慢休整。”侍卫领命而去。她说完又靠着车壁打盹儿,感觉胳膊被人一托,小印子在她旁边轻声说“还是先下车等候,b较妥当。”

    乔言无奈,只好起身,随他下车,嘴里嘟囔着:“修马掌也要下来麽?”

    小印子只是不语。

    等她下来就看到那匹高头骏马正在Si命和几个侍卫折腾,两个大汉,眼看汗Sh夹被也不能靠近它半分,她好奇的走过去,围着那马瞧,终於看出些门道,这才认同的看了眼小印子,表示感谢。

    你道是怎的?原来近几日连走山路,崎岖泥泞,纵是那马是良马,也禁不起这样折腾,缺了马掌的蹄子居然被山石子嘅出一道好大的口子。

    侍卫们见惊动了乔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擦汗一边说:“乔大人请在旁歇息,我等这就收拾好了这个畜生,然後再赶路。”

    乔言微微挑了眉毛,看着那大汉说:“你要怎麽收拾他?”边说边自怀里取出条帕子,小印子见状一笑,递给她金疮药和针囊。

    几个大汉都慌忙阻拦,“乔大人这是?”

    “就是你说的这个畜生才拉着我们走了几天难行的道路,这才丢了马掌,伤了脚,叫我不管他,实在是良心难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