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咱们定国侯的名气也不出奇!我且说给你听——前年走商刚施行的时候,果然有人不交cH0U成,y说自己生意没做成,一文钱没赚,哪知才第二天就有人告到了城里!定国侯听后当即抓人,买卖双方都抓了起来,让他们自己选——要么挨上一百板子,要么罚五倍的cH0U成!”

    莫文渊惊讶:“买方也要罚?”

    婆子哼了一声,“卖方为了不cH0U成,当然想悄悄m0m0尽快卖出货物,价格也b旁人要的低一些,又要趁夜深人静无人时交易——买方难不成是傻的?心里早有一杆秤哩!就是想占这份便宜!”

    “这般买卖双方一起罚,再没人敢耍手段。甚至从此以后,再有商人急出货品,为了防止被当成躲cH0U成的,都会把官府的当值官兵叫来作见证,现场写条交银,钱货税三讫!”

    莫文渊想了一会儿,又问:

    “那告密的人呢?携私告密,不是君子所为,对他们,定国侯会怎么罚?”

    婆子一拍手:“什么君不君子,这些都是维护走商秩序的热心群众!不仅不罚,而且还要赏哩!”

    莫文渊:“怎么赏?赏银子吗?”

    婆子:“当然不是银子,赏块匾!姑娘瞧!”

    莫文渊从车窗口看出去,正看见一间门口挂着匾额的简易小屋,屋主人堆着笑脸与邻里攀谈,时不时得意地抬头看那匾额上硕大的字——良商。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莫文渊不解。

    婆子:“不止举报躲cH0U成的人能得这块匾,开门做生意一年以上不跟人起冲突的、主动引荐旁的商人到梁州的、同梁州官府做成大额生意的……都能得这块匾!”

    “这块匾就是商人行商诚信、态度温和、对梁州有贡献,在城里有人脉的代表!外地商人初来梁州,不知底细的,都首选挂了匾的商家去买卖哩!”

    莫文渊想了想,挂匾可以促进生意,用心经营都未必能得到,只要告密就可以得一块,如此诱惑之下,众多商号聚集,自然而然就起到了互相监督的作用。

    他想来想去,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漏洞。

    又问婆子:“你刚才说,走商的地界b去年更大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几步一哨的,梁州官府管得过来吗?”

    婆子“嘿”了一声,“姑娘可知如今梁州有多少兵马?”

    她嘴角弯得老高,仿佛这些兵马都在她自家后院站岗般,自豪地举起一根大拇指,用嘴唇道:“JiNg兵一万!”

    莫文渊心脏重重一跳。

    周朝国法,从京城到郡县,每一级兵马都有定数。

    b如京城有禁军八万,三百里外的太原作为军事重镇,与京城互成犄角,驻兵三万,各地王府封地所在州府,算上王府亲兵,共有府兵两千,而像梁州这等与世无争的偏远小城,按例只能有三百官兵负责城防。

    ……如今却已有一万,远超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