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这个神神叨叨的徒弟后,沈思离点燃了信香,不消片刻,面前缓缓浮现出了一个虚影,正是天瑜城掌教洛天河。

    沈思离隔空行了一礼:“师兄,天瑜城近来可好?”

    洛天河正坐在悬崖边下棋,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道:“自你那夜带着付衍回下山后,一切如常,只是守山的衍天大阵加固的日期到了,不过也不打紧,为兄一个人还能撑得住。虽然这样,但说到底也比不上某人闭关闭了一半就跑了的修为,下次天瑜城再有什么事,师弟你尽可以一个人上,为兄甘愿屈居你后。”

    沈思离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天瑜城的守山结界衍天大阵每隔五十年就要加固一次,而他下山的这几天,正好是需要加固的日子,想来他一个人也废了不少劲,怪不得语气这样酸。

    想到这,他轻笑一声,“师兄你这是在怪我不打招呼就下山吗?那晚的情况确实有些急,可凌宵阁被破,须弥芥子灯被盗,事关天瑜城安危,实在是不容我多想啊。”

    洛天河“哦”了一声:“那付衍回呢,他入门才不到半年,自你将他收入门墙后就一直在闭关,根本没时间指导他,虽然平日里有其他师兄弟们教导,但也没能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你是怎么想的,在身上还有伤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带他出去,就不怕他路上出事给你惹麻烦吗!”

    沈思离摸了摸鼻子:“不是我要带他的,是他自己要跟过来的,我追了一半才发现,总不能在把人撵回去吧。”

    洛天河翻了个白眼:“你就宠他吧,小心以后惯坏了!出去这几日可查出了什么?”

    沈思离正色下来:“暂时还未查出,师兄可知来衣镇?”

    洛天河摇头:“未曾听说,怎么了?”

    “那日我与衍回下山后,一路循着须弥芥子灯和那贼人的踪迹追到来衣镇,可偏偏在此就全然断绝了消息,而且魔修也出现了。”

    “什么?”洛天河吃了一惊,“魔修怎地会出现?”

    “不知道,师兄你可还记得当晚盗走须弥芥子灯的那个人吗?”

    洛天河思忖了片刻,似在回忆:“记得,他本身的修为我倒是没看出来有多厉害,但那身功法却有些诡异,怎么,你怀疑他是魔修?”

    “正是,”沈思离点头道,“须弥芥子灯不可能完全隐匿气息,除非有人动了手脚,而且那人的修为绝对不在你我之下,五百年前魔域霍乱人间,闵掌教以魂为祭、以身为媒,这才封印了人间与魔域的通|道,但是,魔域就当真只有一个通|道吗?”

    洛天河听了这番话,好半晌没吭声,良久才道:“这样,我先派人去查看一下封印,至于来衣镇,我会让人着重查一下,有了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告知你。”

    沈思离点头应是:“好。”

    洛天河又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也知道,衍天大阵自先辈创立伊始,已屹立千年,期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劫大难都不曾松动,可这一次却在坎位上出了一点小问题,我还以为时限已到出现的自然现象,现在想来……”

    “师兄是说有人趁着这个时机动了衍天阵,故意放进了贼人,才使得须弥介子灯被盗?”

    洛天河把棋子一收,站了起来,负手立于崖边:“正是,须弥介子灯是我天瑜城的镇山之宝,得知可使星辰移位,天地转换,如今要是落到了魔修手里,得到开启的法门,后果将不堪设想,人间将会重现五百年前的惨剧。”

    沈思离点头:“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亲自下山走这一遭,只不过看不到红罗和景淮在仙盟大会上的表现了。”

    “他们下山才几天,你就这么惦记了,仙盟大会距此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赶得上。”洛天河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这老妈子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俩徒弟都长大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倒是付衍回,这次没惹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