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藏剑山庄内遍地种植,在秋中泛金摇落的银杏树,有一处少有人来的浅泉,伶仃地浅浅掬涵一层,泉水澄澈清凉,是一片小镜。身穿青裳长披的长歌门少年在细草如茵的泉岸边盘坐,膝上横放一张凤嗉式桐木长琴,琴下嵌剑,七根明弦皆用冰丝,指节掠拨便有清越妙响,比林泉之中的鹂鸣更显端方。在长歌门当代年轻弟子中,杨复澹并不以相知剑意殊为闻名,他既剑势极少有凌厉慑人之态,平日便以琴为主剑为辅,虽然年纪不过十七余,在莫问曲一道上已是颇有领悟,造诣不浅。

    但长歌武学,尤其是琴——如心弦乱,必先自破。当日他告白陈情于薛雪游,当是时看到那净如冰雪的小道长压睫沉默,一张素丽的脸上多是惊愕于为难,杨复澹便已感到十分心疼,且更茫然地难过:在长安时他对薛雪游心意本是朦胧,无意间看到表兄与薛雪游行那种亲密之事,像是对雪游的压迫威胁,少年心中便酸涩不已。他打定主意,回到家中得到母亲的同意便去心无旁骛地追逐,假如薛雪游并不喜爱表兄,那么自己一定尽力相救,无所谓趁人之危与否。只因为薛雪游在他心里是一个极好的人,杨复澹愿意为他做许多事,而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仅仅是表达出自己的倾慕,便让意中人颇感为难,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感到失意呢?

    昔年他初识那玉琢雪塑似的道长,虽然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归,但薛雪游不曾真的以年岁欺压他,而是只用了鞘,听冰剑未拔一寸。在切磋时,还用心提点他应当注意身法与曲声的协调,自己虽然不熟悉长歌武学,但觉得他该是很有天赋的,也许以后他长大了,还可以切磋——可薛雪游只当是萍水相逢的切磋,之后就尽数忘了,没能认出他。杨复澹曾经失落,又在揪落数只洁白馥郁的千叶朝云的花瓣以后,默默地为自己打气:没什么,毕竟是许多年过去,既然已经认不出来,不是更说明自己长大了么?如果依旧被当作小孩子,也许自己更加难过才是。

    ——然而。杨复澹在泉边拈弦轻剔,弦音清越振长,尾声却微颤如滑。少年闭目调息,心已不静,如何一时可以平复。然而,薛雪游在认出他是当年那个孩子以后,依然以一种近似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明,他是拿自己当后辈看待的。当年的事情,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他做了一个江湖人该做的事,原本就不需要挂怀,正如…那之后,薛雪游便忘却了,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你还不懂么?”

    当时薛雪游语声略停,好看的一双樱色柔唇稍张,显露出一点洁白的齿贝,杨复澹怔怔看向,却只是虚无聚焦地看在他软红的双唇之上。

    “即便是当年,我也没有用心记得你,萍水相逢,仅此而已。即便是多年以后,我依旧当你是孩子的。只是见过这样一面罢了,你喜欢我什么呢?”

    ——不,不是这样。双掌奉琴的少年怔然张唇,想说:我——即便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原本也只是对我重要,理应的;你当我是孩子,可其实我们也只差了不到两岁而已,我总能成长得更好、足够让你正眼相看的;只是见过一面,可一面就足矣,一面就难以忘怀。后来不见的那些时间里,你在江湖里的游历传闻,我能寻索到的,都一一记述下来珍藏,你知道么?在江湖上有一些写你的话本,谓“人如琴操,冰就雪凝”,是我想自己的琴和你并列在一处的私心,你在我心里一直很好,从来很好。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杨复澹奉琴的手掌轻颤,难过地垂下眼眸。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喜欢是一件让他很快乐的事,倾慕着一个很好的人,想要和他在一起,这不是什么不该的事,不对么?

    可我的爱却让你很难堪。杨复澹抚弦的手指一抖,他怔怔地垂看琴弦。

    “我…不该喜欢你么?”

    琴声久默,少年垂眼呢喃,鸟啾声轻绵地缀在冰丝的弦上,琶音振拨琴弦,却是一点一缕清凝的水滴。

    ……

    合浦生南珠,至天宝年间因梅妃作谢赐斛珠而为南珠增挟红粉泣艳之色,靡情在宫诗悱恻的流唱间传名更深。藏剑地处江南河淮处,杭州不以珍珠为过奇之物,但珍珠寄蚌年份越久,珠质越美,这一点在久营商道的藏剑弟子认知里自然如此。富庶人家好把玩玉石者有之、好錾金斫银者有之,自然好珠藏珠之人亦不少。叶远心辩识矿物的锻造天赋极高,即便珍珠至多雕打配饰,但他聪明过人,只在弹指鉴玩间便已知如何辨珠品珠,玩藏无数。

    旷度居卧室,一张宽床四周缀帘质地似绒似纱,朦胧而庄雅地围绕一遭,便是颇具韵致的一处床榻。这张床曾是叶远心亲手选玉石和木料雕琢出来,本想送给长辈,最终尺寸却有些不巧了,留用自己卧室内,却足足可以睡下数人。床帐四角原悬明灯,是重重转虹点霓的四角珠灯,个个晖光柔媚地荡下鹌鹑蛋大小的圆润珍珠,在珠下嵌束一朵绒软的丝穗。而此时有一只珠穗却在明灯上不见,半敞卷起的帘帐内,一痕鲜艳艳、粉洇洇的柔嫩胸脯起伏剧烈,却始终因被两只有力的手掌扼搓把玩而虚弱待撷,在起伏剧烈的愠怯间,反而透出丝缕挠扰心腑春想的艳光。这一对儿翘乳淫性地挺着,峦峰似的两只酥山脂白如荔,顶端樱桃煎焙似的珠颗被揪拧颤轻,嫩腴的乳浪跳晃如兔,随身下被挽起一条玉色大腿承受着奸肏的动作而春潮若泻,肤光雪腻。半只精巧纤窄的下颌从朦胧未敞的帘帐里露出来,呼吸绵乱地张合红唇,被揉捻的榴香艳瓣一动一动。这下颌与淫骚奶团儿的主人、被揽着韧胯随意插肏的美人呼吸轻浅,或许是被为难得一向用力,在不得已中习惯,使得他并不曾凄声呼叫,喘呼都压抑忍吞地清纯,仅可尝亵一毫、又一厘低低告饶似的软吟。

    “呜、啊…不要嗯…我不、行,哈…”

    “嗯啊——呜…”

    “啪啪、啪啪啪啪!”

    然而旋顶着一根鼓胀茎身的屌物却并不在进出这枚光润牝户时有半点儿怜惜,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提拽着美人雪白腿根的青年膂力过人,精瘦健壮的腰身、紧绷的臀胯都蕴收着力道,一下一下、一点一点地既猛烈悍然地挺进温驯含吃着自己屌物的嫩窄屄穴,更是每次拔出、挺肏都一寸寸地向紧致敏感的肉道里进得更深,仿佛这身下被自己尝撷在唇齿、手掌和胯下的小道长是一只玉白的葫芦、乳白的瓠,叶远心轻易地分开包裹着他的枝蔓,便能扼住他与云端连接着的嫩芽,以性器放肆地挑肏开层层褶襞,剖开软润的宝瓤,尝吃其中滋味。但薛雪游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尚会在他太用力时的奸肏里弄得哭吟,比之无情的器具更增不知多少倍曼妙旖旎,何况将心上人压在身下完全占有地侵犯品尝,已是人间至乐,身材修长精健的青年俯身下来,马尾还高高束着,身下被把着腿进出在雌穴里的美人却是一丝不挂,整具堆雪似的艳躯上香汗沁腻,肤光淋淋,浓长鸦青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枕在脑下,清澈无尘的两只眼珠都被泪水润透了,湿润的泪滴点染在脂色粉腻的腮上,一看就知道是给人玩透了。叶远心俯睫看他,两只有力的修长臂膀还分搁两边地把着雪游的双腿,青年在温热的呼吸迫近雪游面颊时,轻轻啄吻玉色轻粉的腮边,错落几句旖旎的吻声,身下捏着雪游腰身进出狠肏的腰胯却丁点都不放松:

    “这就受不了么?”

    “哈…嗯啊、啊…唔啊”

    被钳着纤腰“砰砰”狠入的美人眼瞳微翻,在这一张床上被半哄半迫地玩弄,分明应该逐渐习惯,但偏偏雪游有一具不论多少次被光顾都敏感不已的身体,他始终对叶远心抱有一种友人之间的信赖,此时被拨抚着面颊、提着腰进出,雪游手指勉强无力地摸索着被褥,想要靠近床头起身,实在是不知如何回应或躲避。求也求过、配合也有过,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亲密而逾越界限的交欢,雪游在叶远心的抚摸下缩起肩膀、要将一张皎艳泣露的脸也伏进肩窝,却反而被叶远心以指腹捏住一寸纤颌,青年俯压下来,坚热的胸膛贴着那一对儿随着忽而猛烈的抽插而摇荡的嫩乳,滑溜溜地擦着他的胸膛上下摇摆。叶远心把指节探进雪游微张的嘴唇,抵着半张仰张如的淡红唇肉、洁白贝齿抚摸,一点清盈盈的口涎流淌出来,淫色地裹亮了叶远心探玩他淡红舌尖的修长手指。俯睫煦色未改的青年神态从容,他轻轻塌下精壮赤裸的腰身,一根勃起后尺寸更粗长狰狞的肉屌深深埋进美人紧小的雌穴里,这只娇嫩嫩的淫蚌立时会意地将他绞紧,花心深处的蕊点悄羞地松懈关防,而粗圆硕大的肉头顺势而上,“噗”地一挺以后便极顺利且蛮横地撞开雪游宫颈的肉环环口,雪游骤然腰身一挺,惊泣般的哭吟在被抵玩着的唇腔里宛转流泻,两只大腿夹紧在叶远心腰侧,俨然是下意识地将自己再深一点奉给人享用的姿态。叶远心额头抵着雪游颊侧,昵爱地堵住他柔软的唇瓣吮含亲吻,身下更膨胀粗壮的屌根插挞着被肏得微鼓淫红的小小骚蚌,辗转厮磨地在雪游轻摆抗拒的皙色长颈上啄吻,留下一星又一星粉艳的梅,青年将额抵颊,睫帘扇动时很轻易地使雪游发痒,却煦笑自如,令人信服的磁沉嗓音,却说着床笫间下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