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街灯橘黄色光打进车内,与车载加湿器暖黄的亮色相衬相映。月银如鳞,绘出冷冰冰空荡荡的夜空图。

    夜间车辆稀少,三三两两交错,呼啸出几声风响。车内雾化的柑橘味和男人身上薄荷酒的气味交织弥漫,谢旸喉间痒了痒,痴汉似的鼻翼翕动,缓慢地进行深呼吸。

    虞擎悠手懒洋洋搭在阖住的双眸,双腿稍叉开,颈放松地倚进头枕。

    谢旸见此,悄声将空调暖风调高一格,又默默把音乐调至静音。在等待红灯时,他顺着虞擎悠微敞开的领口,看到他从脖颈绽放到肩膀处的花体字纹身,失神又失落地想,他们分明只有一百九十四天没见面,却好像又离得好远。

    “方向错了。”仿佛入睡的男人蓦地开口。

    沉欲含着轻微醉意的嗓音刺激着谢旸的鼓膜,他心脏疯狂跳动,颤抖的手好半天稳住方向。因太紧张,他本能戴上这几年练成的温文尔雅面具:“对不起,我以为您睡着了,没敢贸然打扰您。”

    他温声补充:“这是去我家的方向。”

    “这么晚,曲意那么小又不懂伺候人,让我照顾您成吗?”

    他听到daddy意味不明的嗤笑,等待半天,未得到回应,手心浮起一层冷汗。

    虞擎悠抬了抬眼皮,对上反光镜中那双心虚又真诚的眼睛,倒是低低笑了:“谢旸,好话倒是每次都让你说尽了。”

    他吐字清晰:“你是在勾引我出轨么?”

    这罪名可就太过严重了。

    想起那个趾高气昂站在daddy身侧的小男孩,谢旸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诚实地暴起青筋。

    但若他要现在还像几年前那般容易被击退被打发,就白瞎这些年来各个在他手上吃瘪的甲方乙方。

    他非常有自轻自贱精道:“爸爸,狗的本能是爱主人的。”

    “但狗也会因主人的话,违背生理的本能。”

    “您知道的,我一直想被您操,做梦都想。”

    “但…”

    “我不知道。”虞擎悠慢悠悠打断谢旸的节奏,“你倒是一如既往喜欢得寸进尺。”

    他好笑道:“想做狗是你的事,我没有养狗的打算。”

    谢旸没想要得寸进尺,但既然在daddy眼中他犯下这个错,那他就必须吞下这个罪名。他好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的,对不起,是我忘形了。今晚我只是想照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