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院子是从前卫盼兮的住所,当着这深夜,魏津心内生出些凄凉之意,益发恨叹于魏潇的不自爱。

    只他开口时,却是冷静的,在仅两人的屋内问她:“你方才在魏慎房里……还做了什么?”

    “只是看他睡得好不好罢了,哪里有做什么?”魏潇说,自顾自在榻上坐了,也不避讳同他相视。

    两人间隔了段距离,魏津见她不认,向前跨了两步,冷声说:“你要我说说我看到的吗?”

    魏潇沉默片刻,笑道:“好啊,大哥可要讲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魏津哪里真说得出口,怒火中烧,恨其不争,再不遮掩,肃声道:“你可想过自己身份?若有一日这事儿被他人知晓,你要如何自处?魏慎又要如何自处?”

    魏潇静默着,只面上笑意渐渐没了。

    “阖府的人,连带舅舅他们家,又会如何?”

    魏潇且悲且怒,她怎会未想过这些。日日想,夜夜想,而后便生出无数的愤恨。

    她自认想得要比魏津清楚,现下只冷冷道:“那我得千万个拜托哥哥莫将此事说出去了。”

    魏津咬紧了牙关,问:“你同魏慎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连身子都未见过。

    魏潇答说:“我们什么都做了。”

    魏津瞳孔骤缩,将信将疑。要不是面前人是他亲妹妹,是个女子,他怕早已将人教训了个半死。

    “都是我教他的,他什么都不懂。”魏潇到底怕他去寻魏慎麻烦,暗暗绷紧了身子,冷声补道,“大哥放心罢,你若不说,我们家的日子自然还会同如今这般好。”

    此事若让魏道迟知晓,纵有卫扬兮护着,魏慎怕也得先被打死。

    魏津不由质问:“今日是我瞧见了,明日又会是谁?你不同他断个干净,却又想让谁放心?”

    就算没有魏慎,魏潇对魏津也总有许多的嫉恨,在他面前总是冷漠作伪,此时此刻却难得赤诚,说:“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不会同他断的。”

    魏潇的话掷地有声,却让魏津想笑,又实在勾不起嘴角。她这般年纪,怕是话本看得多了,弄得他无从斥责劝导。

    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讲得这些。纵是现在看着恩爱的魏道迟夫妻,当初也并非这般和美,其间种种的利益牵扯又岂是三言两语道得清楚的。

    “就算你同……没有亲事,你们也无法在一处,你们是姊弟。”魏津缓下声音,隐隐对面前的幼妹生出些心疼和不忍。

    “又不是亲姊弟,凭什么不能?”魏潇听不得有人说这种话,不耐道,“你既是我亲哥哥,为何不帮我想一想如何方能脱了那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