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嫱望过去,只瞧见千醉的脸。

    千醉捧着药碗,神色浅淡,一言不发地吹药喂药。

    容嫱轻轻皱眉,再远些,站着个男人,背对着这边,同下人说话。

    透过窗缝,只能瞧见窗外天色昏暗,庭中似有树影摇晃。

    “起风了。”男子说了一句,声音听不真切。

    立即有丫鬟上前去将窗子关紧,一片暗黄色叶片卷了进来,她弯腰捡起,像捏着把小扇。

    容嫱正看着,千醉身子微动,挡住她的视线,勺子递了过来:“姑娘,喝药。”

    不远处,男子交代完事宜转过身来,眉间带着浅浅的疲惫……

    ……

    “小姐…小姐怎么还不醒?”

    “眼见着年底了,铺子正是赚钱的时候,小姐你起来看看呀。”

    有人小声抽泣,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容嫱又一次睁开眼,这回四肢仍有些乏力,感官却豁然开朗。

    千醉的声音变得真真切切,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

    “起风了……”她鬼使神差呢喃了一句。

    “小姐!”千醉惊喜地扑过来,眼里还包着点泪水,“小姐你醒了!”

    她一喊,门外呼啦啦进来一堆人,为首的太医几乎三步并作两步,把完脉长长松了口气。

    他想着摄政王近日的脸色,倘若容姑娘再不醒,躺着的怕是就变成他了。

    容嫱听着耳边的人声,却还呆呆回想着方才的梦。

    她十岁起,旧疾一发作,若是昏睡便偶尔会做这个梦。每回醒来都极为模糊,与一般的梦无异。

    这是头一次觉得这般真实鲜活。

    容嫱看了身边的千醉一眼,声音是哑的:“我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