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在前头清点着班级人数,对着花名册念名字,正好念到姜向晨:“姜向晨!”

    姜向晨耳朵里还回荡着那句‘…是不是想做我小弟’,反复来回撞击耳膜。

    脸庞烫意消退,他震惊而又茫然,内心那点莫名悸动消退得一干二净:“哈?小弟??”

    体育老师抬头:“嗯?说什么呢。”

    林时蕴低头,后背挺得笔直,肩膀却微微颤动,抿唇,头往旁边偏过去,实在没有绷住笑意,唇角疯狂上扬。

    看姜大佬这‘您在逗我呢’的过激反应,楚奕立刻知道自己猜测错误,一本正经地转过头,“开玩笑。”

    又若无其事地提醒姜向晨:“要答到。”

    果然,姜大佬这么骄傲一人,怎么可能会费尽心思想当他小弟呢?

    但他还是没想通姜向晨最近的奇怪变化。

    前世,心理医生跟他说过,因为他幼年时曾经历过家庭的情感创伤,习惯性封闭自我,避免遭受更深的伤害,而长期的自我封闭防御会阻碍对情感的正常理解。

    就像刺猬碰到意图不明的其他生物时,为了自保,不会先倒地瘫开柔软的肚皮,而是先亮出那一身密密麻麻的尖刺。

    因此情感表现淡漠,共情能力极弱,很难感同身受的去理解别人的心情,尤其是在处理亲密关系时,极容易对别人表达出来的情感类型接收错误。

    “我…你……”

    姜向晨被噎得语言系统混乱失常,吐不出多余一句解释,头一次尝到憋屈到想锤墙的滋味,气得干脆甩过头去,冲体育老师高声喊道:“到!”

    这个‘到’字蕴含了他被误解的委屈心酸,过于铿锵有力,快要穿透体育老师的耳膜。

    体育老师捂了捂耳朵:“…以后小声点!”

    姜向晨两手插兜,脸上跟覆了九尺寒霜似的,臭着脸,下巴抬得极高,视线往旁边撇去,一副需要楚奕认真好好道歉的生闷气模样。

    脚还往旁边一迈,和楚奕多隔开了三厘米的距离。

    去他的小弟!

    要是想当他的小弟,他至于这么费劲心思每天观察他的行动路线,再避开那个狗皮膏药成精的林时蕴,最后在草丛后面被蚊子咬得浑身是包,才跳出来假装偶遇吗?

    至于每天熬夜刷题写作业,一口气请了全科家教,肝到肾虚气短,就是为了能在楚奕请教老师问题时,跟林时蕴一样轻飘飘地说出正确解法吗?

    虽然姜向晨也不知道自己是走火入魔还是被下了蛊,但绝对不可能是想上赶着当楚奕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