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锦业街,桑十四带着牛五娘匆匆回了客栈。掩了房门,他朝牛五娘伸手:“季二娘给的东西呢?”

    牛七娘从袖袋里掏了出来,抽抽噎噎地递给了他:“我若把它弄丢了,是不是要休了我?”

    “乖。我家七娘识大体,懂得轻重。”桑十四安抚着她,将信纸展开。

    牛七娘好奇地凑过去瞧。见上面画着赵家的宅院图。虽不完整,但画得栩栩如生。啧啧赞道:“季二娘好画功。”

    有一手好绣活的人,画花样子时就练出好画技。桑十四赶紧让牛七娘研磨,将自己观察到的赵家又添了上去。不到一柱香时间,纸上就出现一幅详细的赵家地形图。

    他将墨吹干,叠好了纸道:“不知赵家是否令人盯着咱们。稳妥起见,等韩四爹过来再说吧。”

    杨静渊和韩四爹住在离此不远的马帮脚店。杨静渊和韩四爹在客栈对门的铁匠铺买弓箭,看着桑十四二人回来。见到有小厮模样的人鬼头鬼脑地跟着,一人记下客栈后离开,另一人则进了客栈。杨静渊低声叮嘱了韩四爹几句。

    天色黑下来。杨静渊这才离了脚店,照白天探过了小道绕到了客栈后门,翻墙进去。

    油灯没能将宽敞的屋子照得太亮。

    敲墙的叮当声在夜色里异常刺耳。赵修缘亲手将铁链砸进墙里,试了试,满意地站起了起来。

    牛五娘示意玉缘放开季英英,淡淡说道:“夫君还担心她能跑了不成?”

    赵修缘将钥匙收进了怀里道:“以防万一。夫人,该歇息了。”

    “玉缘,留下。”牛五娘看了眼季英英,扶着玉缘的手起了身。

    赵修缘怒道:“这是做什么?”

    “我怕杨三郎还没来,她就死了。留下玉缘给夫君提个醒。”牛五娘笑着打了个呵欠,径直去了。

    玉缘冷冷说道:“姑爷,玉缘在门外侍侯着。”

    她跟着牛五娘出去,还细心地拉上了房门。

    见赵修缘气得在房中大步来回走着。季英英忍不住笑了起来,脚下的镣铐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有什么好笑的?季英英,终是落到了我的手里!”赵修缘停住了脚步,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怎么不笑?没想到现在保护我的人竟然是牛五娘!”季英英笑得捶起了床榻。

    赵修缘想必是得了杜彦的默许,早把她看成砧板上的肉了。她以为自己保不住清白,没想到牛五娘却蛮横地制止了赵修缘。季英英如何不笑?

    昏暗的油灯将她的肌肤映得如玉一般温润。垂落的发丝与凌乱的衣衫更添了几许风情。赵修缘喉间咕噜咽着口水,眼里浮出野兽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