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痴是什么人,武痴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一个普通的打工仔,还是外地人,想要贷款,分分钟?别做梦了,根本不会搭理你——虽然这创业贷款的主体就是大学生和农民工,不分外地人本地人,只要是在东城本地创业投资就行。但说是这么说,做可不是这么做,阳顶天当时没问,但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系,这创业贷款,一般人是绝对贷不到的。武痴没再聊这个问题,聊起了功夫,这人确是武痴,南拳北腿,各种门派的,全都知道一点,聊到高兴处,还起身比划两下,加上阳顶天是个懂行的,点评两句,他更加来劲,先还只是红眼珠子,后来连脸带脖子都通红了。喝到八点多钟,武痴手机响了,他接过来,叫了一声:“什么。”腾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冲。“武痴,怎么回事?”他这动作过于突兀,阳顶天叫。武痴这才想起屋中还有个阳顶天,回身叫道:“有人欺负我姐,你先回去,下次我们再喝。”阳顶天一听也跳起来:“我跟你去。”武痴看他一眼,道:“行。”两个人下楼,这边偏,但武痴熟,跑到街口,拦了个摩的,武痴叫道:“金富贵酒楼,快。”金富贵酒楼离得不远,摩的开得也快,十多分钟就到了,阳顶天看了一下,一幢三层楼的酒楼,规模不算小,食客也不少,门前停的车挺多的。摩托车还没停稳,武痴腾一下就跳了下去,随手拿出十块钱塞在摩的司机手里,飞步就往楼里冲,阳顶天也忙跟着冲上去。武痴往二楼冲,二楼是包厢间,一个包厢门口,围了不少人,正在吵吵嚷嚷,一个女子在那里哭。武痴一看到那女子,眼珠子就通红一片,叫道:“姐。”冲过去:“是谁,告诉我。”那女子听到了武痴的叫声,抬眼看到他,讶道:“老二,你怎么来了?”“小红给我打的电话。”武痴叫:“是谁,告诉我。”包厢门开着,里面几个人在说话,武痴通红着眼珠子往里瞧,门口站着一个保安,转头看到武痴,叫道:“老二,你别冲动。”听到这话,武痴一下子怒了:“你是男人不是,你老婆给人欺负了,你还叫我别冲动?”听到这话,阳顶天一下子明白了,这保安肯定是武痴的姐夫,而那哭的女子自然是武痴的姐姐了,看了一眼,武痴这姐姐长像还可以,不说什么大美人吧,但也算秀气,而武痴这姐夫,个子比阳顶天还高点儿,只不过一看,就是那种比较老实的人。武痴姐夫听到这话,脸一下子胀红了,看一眼武痴姐姐,道:“经理在交涉,你要是打人,又要赔钱。”先前喝酒的时候,武痴说过,他跟人打架,进过无数次派出所,赔过不少钱,他父母没了,一直跟着他姐,所以每次都是他姐帮他出钱,而他姐夫这话,明显是怕了他——赔怕了啊。武痴姐姐这时也急了,一把就搂着武痴胳膊,叫道:“武痴,今天的事不要你管,你要是敢打人,我---我---。”她说到这里,咬着牙齿,猛地叫道:“我就跳楼。”她这话,让武痴气得胸脯象扯风箱一样,阳顶天则是暗暗摇头。武痴他姐姐姐夫,正是最底层的百姓,谨小慎微勤劳刻苦的活着,哪怕受了欺负,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反抗——只因为反抗有可能会闯祸,赔钱,甚至坐牢。这时那经理模样的人出来了,对武痴姐姐道:“武倩,那边答应出五百块钱,算了,服务员嘛,捏一下摸一下,没办法的事情,好不好?”又对武痴姐夫道:“老高,算了,下半年我给你提工资。”武痴叫:“岂有此理,你妈要是给摸一下捏一下,你是不是也算了。”“你谁啊?”那经理顿时怒了。“武痴。”武倩尖叫起来,死抱着武痴胳膊,转头对那经理道:“我答应了,不过经理,我今天要先回去了。”“行行行,你先回去吧。”那经理虽然怒,但看着武痴通红着眼珠子的样子,也多少有点畏火,连连挥手,又对武痴姐夫道:“老高,你也先回去,钱我明天给你。”武倩拖着武痴往外走,武痴气不顺,但武倩死死的箍着他手,他也没什么办法。看着武痴给武倩拖着走,阳顶天又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悲哀。然而这社会就是这样,以前的吴香君,还不是一样,高衙内当时甚至还要上她呢,而在当啤酒妹的那段时间里,给顾客捏捏摸摸,也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事情。吴香君只能逃,而武倩只能忍,她无论如何不敢让武痴发狂,武痴只要打伤了人,今天一定要进派出所,然后一定要出钱。武倩出钱出怕了,所以一定要把武痴拖走,至于自己吃了亏,没有办法的事情。阳顶天暗暗摇头,往包厢里看了一下,也就是几只屌毛,但如果他帮着武痴出头,武倩绝不会感激他。所以,这个头,他还出不得。跟着下去,刚好一辆公交过来,武倩把武痴拖上车,武痴姐夫也上了车,武痴回头冲阳顶天摇了摇手,看到他摇手,武倩也扭头看过来。阳顶天点点头。车开走,阳顶天回来,有些气闷,给关晓晴打了个电话,关晓晴接到他电话,低声道:“我今天出不来,他回来了。”阳顶天便笑:“那你想我不?”“想。”关晓晴声音低,却媚得出水:“想死了都。”阳顶天嘿嘿笑,调笑几句,道:“关姐,说正经的,我明儿个找个人来批个创业贷款,行不行?”“你要创什么业啊?”关晓晴问。“不是我,我一个老表,不要多了,贷四十万吧。”“这老表是你什么人啊?”关晓晴有些犹豫。她吞吞吐吐,阳顶天顿时就怒了,道:“不贷算了。”直接挂了电话。